韩强本来约好的时间是八点半,谁知道等了二十分钟楚慈还没到。他有点不耐烦的敲击着玻璃桌面,正打算再叫一杯咖啡,突然手机响了。
喂?楚工?你怎么现在还没到啊!……什么?车坏了?韩强扑哧一声笑起来,老二也真是的,都不知道给你买辆好点的车,回头我一准说他去!……行行行,你现在在哪?……什么,迷路了?你第一天来北京啊?……得了得了,跟我说你周围有什么标志性建筑没有,我开车去接你。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韩强点点头:我知道了,你等着啊!
他挂了电话,起身走出咖啡店的门。
楚慈慢慢滑上手机盖,初冬清晨的阳光映在他眼底,显出一种寒冷的水光。
他等的地方有点偏僻,过了二十分钟才有一辆黑色宝马从街角驶来,在他面前刷的一停。韩强探出头来哈哈一笑,问:这么早吃了没?韩越呢?
在家睡觉。楚慈坐进车里,侧过脸看着韩强,微微一笑:昨晚弄晚了。
韩强带着一副恍然大悟的暧昧神情,连连点头啧啧了几声,又问:咱们往哪儿开?
往北走,京藏高速公路那个方向。
这么远啊?
回来的时候顺路还能看几套公寓,看你哪套最喜欢吧。
韩强点点头说:也是。说着发动了汽车。
谁知道就在这一刹那,楚慈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一支半个手掌长的喷剂。韩强还没反应过来,就只见他把喷剂往这边轻轻一喷。瞬间一股混合着乙醚的麻醉剂味道迎面而来,韩强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只觉得手脚迅速发软发麻,紧接着眼前一黑,软软的昏倒在了驾驶座上。
坠入黑暗前的最后一个映像,是楚慈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他,那目光冰冷得让人不寒而栗,仿佛不像是在看一个活人。
29、落刀 …
韩强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冰凉的地上,双手双脚呈大字型被绑在四个木桩上,他只能面朝上仰躺,连稍微翻个身都做不到。
天花板很高,灰蒙蒙的,视线所及都是布满了灰尘的大件杂物。唯一的小窗开在很高的墙面上,外边大概是阴天,导致仓库里也十分昏暗。
韩强只觉得脑子里一阵阵昏沉,勉强回忆起他是在车里,楚慈坐在副驾驶席上,突然掏出一瓶喷剂,对着他的脸猛喷了几下……
一阵恐惧从心里猛然窜起,就像附骨的毒蛇一样从全身游过,所到之处一片冰凉。
你醒了。
楚慈坐在韩强不远处的一把椅子里,面容淡淡的,交叠着修长的双腿,看上去竟有几分文静的优雅。
韩强打了个寒战:你这是干什么?这是什么地方?还不快放开我!
……放开你。楚慈低声重复着,似乎感到十分好笑一般,眉梢眼角都染上了轻微的笑意,——韩强,为了今天我整整计划了两年,你说我为什么要放过你呢?根本没有理由啊。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楚慈看了韩强一眼,似乎十分享受他的惊慌和恐惧。他就好像享受一杯醇香浓厚的下午茶一般回味了很久,才悠悠的开口问:你还记得两年前你从国外留学归来,在北京大街上撞死的那两个人,分别叫什么名字吗?
就仿佛一桶冰水从五脏六腑上猛泼下来,韩强全身都仿佛被冻住了,刹那间面无人色。
记不得的话我提醒你。那个中年女人名字叫李薇丽,是个高中老师,那个男孩叫李高杨,是她跟丈夫离婚后含辛茹苦养大的独生子。这对母子是贵州人,千里迢迢赶到北京是为了探望刚刚找到一份好工作的学生,这个学生自从父母双亡之后就一直被她抚养照顾,送进大学。
楚慈顿了顿,淡淡的道:——这个学生,就是我。
韩强张了张口,半晌才颤抖着道:原来你……
他的话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楚慈皱了皱眉,看了眼屏幕上一闪一闪的号码,迟疑几秒钟之后接了起来,喂?
手机那边裴志的声音紧绷绷的:楚慈,你现在在哪?
我在哪跟裴总有什么关系吗?您每次这样关心我的行踪,真让我觉得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