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是山地崇!山地崇喘着气,截住那少年手腕的瞬间,他觉得自己手掌上的经络全都麻痹了,连说话都涩涩的发不出声来。
我才是,我才是山地崇!你是什么人,你跟我有什么仇怨?!
……
少年有瞬间没有出声,目光一寸一寸的,从被他踩在脚底的东乡身上,移到了山地崇脸上。
他的脚腕非常纤瘦,白运动鞋已经破了洞,露出脚趾来——这么冷的天,他竟然没穿袜子。
但是当他把脚踩在东乡身上的时候,就仿佛泰山一般沉重的桎梏,那分量别说挣扎了,东乡连呼吸都难以做到。
你是什么人?山地崇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无可奈何的屈辱和不甘:我跟你有什么仇,你要下这样的,这样的杀手?!
少年沉默盯着山地崇的脸,这样近的距离,山地崇可以从他明澈的眼底看见自己恐惧的倒影。
我叫叶真。那少年道,我来报一百一十二年前,我家乡故土两万人命的血海深仇。
山地崇瞳孔紧缩,瞬间只见少年闪电般抽手,他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便只觉得胸口微微一闷,仿佛被什么点了一下。
他低下头,只见少年双指抵在自己胸部的鸠尾穴上。
奇怪的是他没有感觉什么异常,那少年便收回手,把脚从东乡身上移开,居高临下的对他说:我留你一条命,回去告诉山地家族:杀了山地崇的是当年旅顺叶家幼子叶真,我故土两万人命的泼天血仇,总有一天要上门讨还。到那时这世界上,将再也没有一个人敢姓山地。
东乡受伤太重,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血线沿着嘴角滴落在地,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少年捡起外套,非常小心的穿在身上,转身走下了擂台。
他们刚才在擂台上的一番对话,观众席上是听不到的,那些人看少年走下擂台,还以为他赢了,放过那两个日本鬼子了,于是都纷纷为他喝彩叫好。
其中有些狂热的小伙子,还拼命挤到他身边去拍他的肩膀,大声笑道:哥们,练得不错啊!真有两下子!
少年低着头,匆匆挤出人群,搭乘电梯跑到酒吧一楼。迎宾小姐看他走来,眼睛一亮,但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只见他微笑了一下,推开水晶玻璃门大步走了出去。
大街上寒风刮过,少年缩起肩膀,深深的低下头,只看见被风吹得通红的耳朵尖。
就在少年身影融入车流,仿佛一滴水掉进大海的瞬间,酒吧负一层的擂台之上,山地崇鼻子里突然流出血来。
他自己还恍然不觉,一边弯下腰去扶东乡京男,一边对保镖吼道:叫救护车,叫救护车!
少、少爷,你流鼻血了!
山地崇疑惑的抬手一抹,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他眼底、耳洞、嘴巴里的鲜血突然汩汩而下,就像止不住的小溪,顷刻间他整个人就仿佛从血里捞出来的一般。
保镖已经吓呆了:少爷——少爷——!
山地崇仿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想伸手呼救,然而说话的功能仿佛瞬间被夺走了。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虚弱的喘息,就轰的一声,颓然倒在了地上。
尖锐的惨叫顿时爆发,响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