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机的声音还在噼里啪啦乱响,半晌没见段煜来接,周迟嫌太吵,直接塞进男生手里。
段煜不自觉的挠了挠掌心,痒痒的像是发烧,他抿了抿唇,将游戏机随手丢到桌子上,也没心思玩了。虽然身量高大,但长期圈在宿舍里让他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被周迟这么一摸,现在竟然浅浅的浮上了一层红。
怎么了。周迟直直的望进他的眼里,乌黑的双眸如幽井一般深邃,段煜之前就听祁阔说周迟的眼睛很有魔力,看久了像是要晕眩,那时他还很不以为然。
周迟面容清俊,一头乌黑头发搭理的很简单,从不带什么配饰,干干净净的一身素色,却总因为身高体态和相貌是群人中最出挑的那个,不喜和人交流,和社恐的段煜像是两个绝缘体,两人没什么接触。
没事…段煜别扭的扭过了头。
其实他有些社恐,因为一家子都是作风严谨的教师,说话时总爱教育他几句,小时候把他逼得狠了,没交到什么朋友。上大学后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叛逆感,整日无所事事,在床上睡得醉生梦死。
按说段煜现在已经没那么抵触生人了,能和祁阔杨启他们正常交流,但不知怎么,一看见周迟,他还是不自在了起来,浑身都在发热,想立刻躲起来。
周迟也觉得他很奇怪,还在想难道是自己的意图太明显了吗,于是他眼帘低垂,愈发仔细的观察段煜,险些把这位室友看自燃了。
他不像我一样这么刻苦努力,也不像我这样天资聪颖,周迟收回了视线,怜悯又讥讽的心想,总体水平都落自己很多,就算是保送上来的又怎么样呢,有自己这样优秀的室友,一定日日都很有压力吧,所以才自暴自弃什么也懒得做。
酒也喝几轮了,等聚餐完,几人都默契的没提价格的事,周迟端坐原地,表情平静的率先提出要a钱。
也是,这种清高的学霸怎么也不会贪室友的小便宜,虽然周迟很想贪一贪,但这样坦然接受也太不符合他一贯操持的人设了。
室友都有些愣住了,他们这样家境优越的出身,出去玩开心的时候都是拿着钞票撒着玩,和朋友下馆子也从来没有aa过,谁都不差那几个子儿。
我们都是学生,这样不好。
周迟微微摇头,他以为这顿饭顶天了也就一千块,咬咬牙也不是出不起那几百块,于是状作从容淡定的拿过小票。
在瞥见小票上的五位数时,他心里大吃一惊,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脸色霎时有点发白,只想把之前说的话囫囵重新吞回去。可话已然出口,是怎么也收不回去了,周迟攥着自己用了几年的老手机,用力到手指都在颤抖。
a钱周迟是肯定a不起的,他又不是傻子,斤斤计较从指缝里抠下来的钱绝不是用在这种地方上。
该怎么办,周迟头脑里一片翻滚变换,他拿出自己的老手机,上下无措的滑动着,也不知道在按什么,表情却没什么波澜起伏。
他在等这些人的答复。
都是一个宿舍的,别跟我们玩儿a钱这套。
杨启先开口了,他浓黑的眉毛紧皱,好看的眉眼也有些意外,显然是对周迟拧巴的行为很不满。
他手快,已经把自己的卡递出去了。
就让杨启给呗,都替他答那么多次到了。祁阔应和道。
周迟这种心气高、骨子里都透着倔强清高的人不想蹭室友的饭,其实祁阔能料想到这一幕,他心里一动,又磨磨蹭蹭的挪到周迟身旁,看见周迟微不可查朝外扭动的动作也没放在心上,笑眯眯的劝道:杨启都请了,下次就我请呗,咱们周神不来不是偏心了吗。
他眼下有点酡红,平日里总是笑意满满的眉眼现在看着莫名有种慑人的压迫感,周迟习惯的露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却没有再推阻更多了。
他们都是不差钱的主,再推辞,就显得太扭捏了,会让人感觉乏味,周迟很懂把握这个度,于是他轻轻叹了口气,把手机很自然的又收回口袋里。
这样就对了嘛。
祁阔拍了拍周迟的肩膀,不知是喝多了酒还是怎么,他的手掌很烫,指肚带着微微糙感,当着其余两人的面摸在了周迟的肩颈上,手指搔弄两下周迟的颈椎骨,又伸进了后领里,摩挲着那片他吻出来的桃红。
扣得严严实实的扣子被他解开了两颗。
周迟浑身的肌肉都僵硬了,他脑子里可从来没情情爱爱那些东西,对那方面也很冷淡,可此时的他却敏感的察觉出气氛的不对劲。
他面前桌子上还摆着一张票据单,周迟黑沉的眸子长久的停滞在那上面,久到祁阔解开他第三颗扣子,他的身体也没有动。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