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看着郑皇后诡异地一笑。
郑皇后整个人都僵住了。实现她她的愿望?对了,她的愿望不过是让苏家和秤州知府一同倾覆。刺杀皇帝,不论能不能杀死,只要定下罪名,苏家和秤州知府就跑不掉。
但是,现在问题不是这个,她如何知道是太子?
郑皇后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像傻掉了一样。
你说什么?正宣帝一双眼瞪得大大的:谁让你明天动手的?谁让你?
太子!苏子琴冷声道。
住嘴!郑皇后冷喝一声。
正宣帝满是不敢置信:荒谬!
太子二字一入耳,正宣帝便只剩下荒谬二字。毕竟太子那么孝顺,他也一直爱重着太子。而自己这些年来,对太子是真心实意,不断地为他铺路,从未考虑过别人。
我没有胡说。苏子琴道,我初初进宫,心里虽然百般不愿,但哪有那个胆子行刺皇上。但就在半个月前,我迷茫伤心之时,突然出现一个黑衣人,告诉我,如果我杀了皇上,苏家和秤州知府也会完。还告诉我诀窍,说第一晚侍寝得抬到这处,我身无武器,无从下手。所以我须得忍受一晚,第二天皇后就会给我分配宫殿,皇上来我宫中,等皇上熟睡,再一刀捅死。
正宣帝、蔡结和上官修听着全都倒抽一口气。
正宣帝不信,但越听心中越动摇,冷冷地瞪着苏子琴:你怎知那个黑衣人是太子?
苏子琴呵呵冷笑:因为我……我是有脑子的啊!那个人虽然自称本王,但杀了皇上,对他有什么好处?皇上死了,得益最大的只有太子——嗯,可以立刻登基了。
正宣帝脑子一晕,盯着郑皇后。
皇上。郑皇后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着道:皇上……冤枉啊。太子从未做过这种事……而且,皇上快瞧瞧这个女人,竟然张嘴就咬着乾儿不放,便知她居心不良,就是冲着太子来的。
正宣帝亦是不愿相信此事。
在他看来,会谋他江山的是萧家,会是梁王,而郑家、郑皇后和太子都是天底下最忠顺于他的人。那是他的选择,如何会错!
况且,苏子琴的目的性似乎太强了,竟然张嘴就咬太子。的确嫌疑很大。
因为你们父子同样恶心到让我呕吐。苏子琴却脸露厌恶,竟然用那样恶心的目光看着我。我不知……若我真的杀了皇上,他会如何待我。我开始也不在意,但现在……既然说起来,我也不帮他。
在场的的俱是一怔。
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苏子琴长得太美,太子其实也瞧上了。但却先骗她杀了皇帝,等太子登基了,再欺辱她?她原本是不在意的,毕竟都被正宣帝这老家伙欺辱过了,到时大不了一死。现在事情有变,她目的达到了——不论她是不是算计着什么,正宣帝都不会绕过苏家和秤州知府。
顺带的,她因为讨厌太子,所以揭发太子!
郑皇后脸都白了,难道太子真的有这样的歹念?并表露了出来?
不,不会的!这个女人一定是带着目的。
皇上……皇上……太子对皇上多年孝顺,皇上难道感受不到吗?皇上对太子那般用心,从小到大一路呵护备至,我们母子都看在眼里,放在心上,如何会做出此待大逆不道之事。郑皇后哭跪在地。况且……皇上心中只有一个太子,储君也一直是太子,太子是傻子才会吃力不讨好。
正宣帝一怔,想起太子从出生到现在的点点滴滴,自己对他的用心,他怎么会……
苏子琴呵呵一笑:皇后娘娘可还记得上次画画之事?
郑皇后怔了一下,接着脸色剧变,双眼猛地瞪得大大的:不——
什么画画?正宣帝深深皱起了眉头。
苏子琴道:就在五六天前,皇后娘娘突然把咱们叫到凤仪宫,当时镇西侯夫人和褚侧妃也在。皇后娘娘让褚侧妃、镇西侯夫人和贾姐姐一起画画。当时说,各人画各自的丈夫。褚侧妃画太子,镇西侯夫人画镇西侯,贾姐姐画皇上。
正宣帝和蔡等人一怔,满是不收置信地看着郑皇后。
正宣帝的天颜可不是谁都能画的。
郑皇后脸色铁青地道:皇上,臣妾让贾采女画皇上,因为她画功好,臣妾准许了,到时画好了,想送给皇上,好给皇上一个惊喜。
那画呢?正宣帝越听越觉得郑皇后在藏着掖着些什么。
画……原本画好了的,但郭嬷嬷收了画之后……臣妾在欣赏,不料却被茶水倒湿,毁掉了。郑皇后道。
娘娘当然要毁掉,因为娘娘不敢拿来给皇上瞧。苏子琴道,当时镇西侯夫人和褚侧妃都画好了各自的丈夫,太子殿下,那叫英挺儒雅,尊贵非常,浑身一国之君的气度!
正宣帝昏黄的老眸深了深,手紧握了握。
你——郑皇后听她所说的一国之君的气度,正要喝止,不想,正宣帝给扫了她一眼,她便闭上了嘴。她知道,这种时候,可不是大呼小叫的时候。
她越是阻止,越会显得她心中有鬼。
而镇西侯的画象,少年将军肆意张狂,说不出的俊美绝伦。苏子琴继续道,当时秀女们看得个个心驰神往,毕竟这般俊美而尊贵的男子,谁都爱看。最后,压轴亮出皇上你的画象……真是……啧啧啧,画得神似啊!像是的褶子一笔不少,那双无神的老眼昏黄猥琐,老态龙钟,画象一举起,所有秀女们全都吓得面无人色。
正宣帝听着这话,脸色黑沉一片,气得身子都在发抖。
蔡结、上官修和邓进水不约而同地看着郑皇后。
前面两个年轻貌美,正宣帝怎么画也比不过前面两个啊!偏偏把他们的画象放一块,不论抱着什么目的,正宣帝一定会被比了起来。
你胡扯!郑皇后猛地站了起来,踉跄着脚步,指着苏子琴。本宫……本宫……
这件事,她之所以会做,那是因为他们破斧沉舟!只想着明天一刀就捅死了正宣帝,人一死,整个天下就是太子的了。谁还会追究这件事。
哪里想到……
皇后!正宣帝容色冷沉。他真想问,她为何要把他们三人的画放在一起,这是成心让他没脸吗?但这种话他可说不出口。
说了,就好像承认他就是不如太子和褚云攀一样。而且,也显得他这个皇帝没有胸襟气度。
臣妾……臣妾……郑皇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深吸一口气,这才朝着正宣帝福了一礼,臣妾当时……只想着皇上好久不画画象了。而太子也好几年没有画象,刚好褚侧妃嚷着要画,又提议画各自丈夫,臣妾没有多想。所以才叫她们画画。而且,皇上的画象……画得英明神武,哪是太子和镇西侯这种黄毛小儿能比的。
正宣帝冷沉着脸,心里憋着一口恶气,但却不好发作出来。毕竟发作了,便是他没肚量。
郑皇后冷冷地盯着苏子琴:你个贱人,胡言乱语些什么!本宫画画,是真的想给皇上和太子画画,你扯这段出来干什么?
呵呵,因为娘娘就是居心不良。秀女们原本对皇上有几分好感,在这些画象的刺激下,全都对皇上不抱好感了。娘娘这样做,也不过是用事实敲打我,让我不要被权势迷了眼,好替你们杀皇上而已。苏子琴道。皇上不信,大可把秀女们全都叫过来,问一问她们什么感受。再问一问她们,皇上的画象是不是真的英明神武。
正宣帝眼皮直跳,回头看郑皇后,只觉得她藏头藏尾的,心中不由的一阵阵狐疑。冷声道:上官修,去把太子请进宫来。
上官修浑身一凛,立刻拱手:是!
说完,便转身离去。
郑皇后脸色青白,泪水哗啦啦地往下掉,扑通一声跪下来,哭了起来:这都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会这样?皇上,今晚咱们都是在干什么的?不是苏宝林行刺皇上吗?为何,却越扯越远,扯到太子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