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四狗痛得直哼:全都是真的……反正当时她就是这样说,啊啊啊,痛死我了……杀人啊!
龙孝与两名下属对视一眼,最后低头冷声道:你的小命,就先搁搁吧,如果我们发现你说谎,一定饶不了你!
你要相信,就你这样一个瘪三,逃不远。其中一名下属道。
几人翻身上马,接着便驾离去。
黄四狗颤抖的身体爬起来,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这才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今早那些人教他,让他说是定州李家、雷家或是厉家,反正这样说,便可以引走这些人,至于后面如何,不用他管,反正到时这些人不会回来找他麻烦便是了。
……
龙孝等人出了村子,便赶着马飞驰而去,最后回到了小镇上的客栈。
几个人翻身下马,回到了房间这才商量开来。
一个下属说:不应该是从铜州那边拐过来的吗?怎么突然变成了定州富商家的女儿?
另一个道:就算她承认自己是公主,让人把她送回京城或皇宫,别人也不会相信她。说什么宣州富商家的女儿,或是她的脱身之计。若换是咱们,不论是谁,也得说个身份出来,只要他把人送过去,那富商说不定会帮她报官,到时也能解困。
你们都是这样想的?龙孝目光如电地看着他。
两名下属点了点头。
龙孝却轻轻叹了一口气。
大人,你这是怎么了?两名下属看着他。
龙孝眸光冷厉:你们先入为主,便认定她一定是皇上所说人,说不定,她真是定州富商之女呢!
那两名下属一惊,现在这个可能反正更接近事实真相。
二十年前,公主的尸体也是他们给带回去的。找到时,脸和肚子都被野兽啃得不成样子。
后来皇上为了验证,还滴血验骨,最后血是溶到骨里的,确定是公主没错。
已经死了二十多年的人,怎么可能突然冒出来呢。
在他们看来,人有相似而已。以前皇上也说过某位贵女像公主,说了不止一个。
龙孝自己还还跟京中某个贵公子有五分相似,难道他们是父子不成?
现在被人挑拨几句,连已死之人都挖出来利用。
明天去定州探一探再说。龙孝道:况且,咱们只要把咱们所查到的东西上皇上回报就可以了,别的咱们不要操心。
是!两名下属立刻点头答应。
沙州与定州相邻,骑马一天一夜就到了。
第二天一早,龙孝和他的下属便出发了。
到了定州,第一步龙孝先去定州知府处,查看当时的案子,查一下当年周围可有发生过人贩子拐人之事。
定州知府的宗卷中查到,二十多年前的确出了场重大的贩卖人口的案,团伙横跨沙、泊、定、湖四个州府,甚至惊动了朝庭。
最后,四州合力把那伙人贩子抓捕归案,但这也只是书面上的奏折,实际上只抓了几条小鱼,上面一些主脑却逃掉了。
当时解救出十余名少女,但实际上上报失踪的人家可不止十几人,而是翻了几倍。
龙孝身微一叹,翻着那些上报失踪的人家,但却没有找到什么富商姓李或是姓雷的人家。
下属道:大人,什么李家、雷家的,跟本没有上报失踪。
龙孝冷笑一声:便是有,他们也不会上报的。
女子失踪,那就意味着失了清白,大户人家要脸面,这种事绝对不会公开。
宗卷上说,当年那窝人贩子只横跨沙、泊、定、湖四大州,桐州离这边足有五百里,所以,不可能是公主。下属低声道。
梁王和公主当时出了皇陵,还未出桐州,就遇到了匪乱。
龙孝也觉得不是:先去看看那些富商。
他们又查找了一下,找现定州富裕,李姓、厉姓,其实是近音的宁姓、凌姓富商大大小小有十余个,姓雷的只有一家。
龙孝拿了那份富商名单,便跟下属们一起去查。
定州,冬枣县,客来楼——
这不是定州冬枣最好的酒楼,而是中等档次,还算热闹雅致的一家,平日都是些家有闲钱之人来坐的。
雷员外每天都要在这里坐上一个早上。
雷员外家是做成衣的,原是定州有头有脸的大户,能数得上名的富商,但这十多年来却每况愈下,生意一日不如一日。
最后,他们家的生意从城府干不下去,只得挤到这个冬枣县苟延残喘,他们雷家也从数得上名的一流富商,成了现在这样叫不出名的小商户。
雷员外,你的桃花酿和白月水晶糕来了。小二熟门熟路地端着托盘上前,把上面的酒和糕点放在桌子上。
雷员外执起筷子,夹起一块水晶糕。
小二放下东西后正准备离开,不想却看到有客到,连忙奔朝着大门奔过去:二位客官,你们要用饭还是住宿?
用饭。嗯其中一人道,坐那边吧,清静。
好咧,请。小二殷勤地比着手,引着他们往里走。
雷员外低着头唱酒,只觉得光影一暗,那二人居然坐到了他不远处的一张桌子,雷员外不由地皱了皱眉,他喜欢清静,不爱跟人坐得太近。
但这家酒楼可不是他开的,他只好静静的低头吃着点心、喝着酒。
那二人坐下,点了菜之后就开始谈天说地。
只听一个道:对了,刚刚在城府的那个,像不像指挥使龙大人?
啊?龙指挥使,那是谁?另一个道。
还能是谁,当然是京城里的金鳞卫指挥使啦!那个轻笑,正月十五我们还往他家送酒呢!哪能想到,咱们离京回乡,竟然在这里看到他。
你跟他打招呼了吗?
呵呵,哪里敢上前跟他打招呼,我认得他,但他这样的大人物哪认得我等小人。而且,人家千里迢迢到这边来,说不定就是为了办案的,咱们就算真的认出,也得装作不认识。这人说着,压低了声音。
一边喝酒的雷员外听着怔了怔,京城来的?
忍不住抬头看这二人,只见二人瞧着不过二十出头,二人都是身条修长,脸被晒得有些黑,实在瞧不清五官来。
身上穿着普通的缎料衣裳,一个穿着灰蓝,一个穿着浅青,但上面的图刺却与定州这边不同,显然那是京城的新款式。
雷家是做成衣生意的,对这些布料和刺绣特别在意,自己家的成衣和布匹,好久不出新款式了,忍不住的就关注着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