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宣帝好久没晕过去了:那个逆女……
皇上好好保重。蔡结急得都快哭了。自从大病初愈后,正宣帝已经很少这样昏迷过去了。
这时,一个小太监跑了进来,神色慌张,但看到正宣帝一副重病的模样,唇张了张,明显是想报告些什么,但最后却没有说出来。
不想,正宣帝却问:何事?
奴才……奴才……小太监被正宣帝盯得都快要哭了,但正宣帝问话,哪里敢不答:平王妃求见……
蔡结一怔,气道:出去!又回头对正宣帝说,皇上,千万要保重龙体,不要见她。
咳咳咳……正宣帝却气得直要喷血,虎眸圆瞪:让她滚进来!滚进来!
蔡结见他如此愤怒,便知是正宣帝心中的怒火无法宣泄,憋得难受极了。那就见见吧!
蔡结叫来小太监,让他去宣平王妃。
过了三刻钟,就见平王妃走进来,看到正宣帝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参见父皇。
砰地一声,却是正宣帝直接将床上的瓷枕给扔了出去,碎了平王妃一脚:你们这些混帐东西!
平王妃狠狠地咬着牙,却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微微抬头,却见正宣帝那冷沉而愤怒的脸,平王妃神色变幻。
说,究竟怎么回事。正宣帝冷冷道,声音低沉。
平王妃揣摩着正宣帝的语气,一口咬,这才道:回父皇……都是这些无耻之徒冤枉的。兰儿是皇家的郡主,是龙子凤孙,如何会教出来的丫鬟此等狠毒的丫鬟。是吴家夫人瞧不得兰儿再嫁,才血口喷人。父皇要为兰儿做主。
正宣帝虎眸瞪得大大的,瞳色微深,最后点头:对,一群刁民啊!竟敢、竟敢——
平王妃伏下身,又朝着正宣帝磕头:父皇明鉴。
好,出去吧。正宣帝淡淡道。
谢父皇。平王妃抹了泪,这才转身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正宣帝狠喘了几口气。
气恨得连牙都咬得咯咯直响,葛兰如何会做出那等狠毒无耻之事,一定是那群人诬告。不止是吴夫人,还有那群刁民!竟敢当众说她谋杀亲夫!
葛兰是他的孙女!
是他大齐皇帝的孙女!
别说没干这些事儿,就算真的干了,又如何?用得着这群下贱之人威逼?
皇家的尊严不容侵犯,皇室的声誉也容不得损一分一毫损伤。
他大齐的郡主不会干这种事儿,容不得辩驳。
一名小太监走进来:皇上,程府尹送来奏折。
正宣帝摆了摆手,连看也不用看,就知道里面讲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小心冀冀,婉转地问如何审此案。
正宣帝冷声道:告诉程府尹,皇家的郡主养不出那等狠毒的下人,朕亦相信兰儿。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让他该如何审就如何审。蔡结,你亲自去。
是。蔡结看着正宣帝怒得瞪圆了眼,唇张了张,想说昨天葛兰郡主陷害叶棠采来着,三翻四次的,已经跟叶棠采结下仇怨了。
原本,把葛兰郡主嫁入褚家,是为了搞和搞和太子与褚云攀之间的关系,不让二人太亲厚了。但现在,不但搞和了太子,还似是连皇上跟褚云攀的关系也有些微妙了。
但这话蔡结不敢多说,因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正宣帝了。
蔡结只好转身离开。
看着蔡结的背影,正宣帝一双昏黄的老眸闪过厉色。
蔡结不顾自己的老腰老腿,出了宫。
来到衙门的后堂,程府尹看到蔡结,吓得整个人都跳了起来,连忙恭恭敬敬的走了出去。
蔡结只道:皇上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府尹该如何审就如何审,不必顾虑。
说完,便拂袖而去了。
程府尹松了一口气,一旁的师爷道:如此甚好。
程府尹却抹了抹额上的冷汗,什么叫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看懂了。皇上的意思,明摆着就是黑的也得抹成白的。但却不用他这个府尹操心,皇上自己去办!
一切证人证词证据等到了他面前,全都只能证明郡主……不,是郡主的丫鬟是清白的。
来,写个传召书,把需要的人都传召过来。此案牵连甚广,需要多方证人,而且全都来头不少,自然得个个到场。
师爷写好传召书,就让衙差给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