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褚家大街不远的陈贵楼,正热热闹闹地讨论着葛兰郡主的事情。
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会毒害继子是理所当然的。
什么丫鬟下的毒,蒙谁去。就是她自己而已。
好歹毒的女人,心机深沉呀!还记得前一段时间,那个大奶奶不是生病了吗,外面不是都在传言,说那个大奶奶自己怄病了,却故意在外面散播谣言说是她把人给克病的。当时不知道多委屈呀她,但结果呢。她就在那里哭了两声,那个大奶奶被当众打了二十巴掌。说好的委屈的是她,但结果受益的却是她。
这次也是一样,居然又是外面的流言说她克病褚家,褚夫人知道后好生气,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闹镇西侯夫人,还叫来医正,验这个验哪个。反正就是别人要毁她名声,要陷害她。
但次次都是她在那叫着委屈,说是陷害人的那个总被褚夫人各种骂,各种打!
一个四十余岁的妇人啧啧两声,捏着声音学:大奶奶是嫡妻,压我一头呀,啊,我好委屈,大奶奶病了,说我克病的。娘帮我打她!继子好碍眼呀,除掉他!刚巧被弟妹抱走了,这个弟妹忒讨厌了。让继子死弟妹手里,又能除掉继子,又能嫁祸弟妹,又能气死大奶奶!一举三得!但还不够,啊,娘我好委屈啊,继子病了、姨娘病了,一定是弟妹陷害我,说我克的。娘帮我打她!
这妇人捏着声音,翘着兰花指,学得矫揉造作,但却惹得整个大堂一阵哄笑:哈哈哈哈哈!
某老头低声道:还皇家郡主呢,呸!皇家就这做派?
曾大爷就不懂了,再是个郡主,也是个小的,自然小妾做派。
葛兰郡主的事儿闹得满城风雨,最可怕的不是这个。
而是事件已经传到了正宣帝和郑皇后耳中。
昨天,葛兰郡主说要把罗医正请过来,但罗医正可是正宣帝的御医,一般情况下不出诊,所以葛兰郡主就让挽心拿着自己的令牌进宫。
当是罗医正与正宣帝在御花园里下着棋。
蔡结却领着挽心过来,当时挽心是这样说的:褚小公子病了,久治不愈。李太医和陆太医都看过了,就是看不好。刚巧昨天两位姨娘也说病了,其实她俩跟本就没病。但外头谣言满天……人人都说郡主克着褚家。这还不算……更恶毒的是,居然说是郡主下毒手害继子,但我家郡主明明连碰都没碰过他。所以想请罗医正走一趟,给小公子看一看。
当时挽心那委屈的表情,便是正宣帝看着都生气,替自己的孙女叫屈。于是,他就派了罗医正出宫,去褚家好好诊一诊,瞧谁才是那个毒瘤,谁敢害他的孙女。
结果,当天罗医正就回来说,实是葛兰郡主自导自演,毒害继子不说,还要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仗着他的势想要一石三鸟。结果,居然被人当场拆穿,闹了个没脸。
正宣帝气得都快喘不过来了。
自己的孙女给人当平妻,正宣帝还是有些不得劲的。挤走原配,再整死嫡长子,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万万想不到,葛兰郡主居然这么蠢!竟然被人识破了,而且还让皇家颜面扫地!
现在闹得全城皆知,今天上朝,朝臣们个个神色古怪,似乎看他的目光都有点不一样了。孙女闹出此等笑话,正宣帝觉得他们在心里一定在嘲笑自己吧。
回到御书房,正宣帝更是把自己的玉镇纸都扔了出去。
蔡结脸色发白:皇上息怒,不过是那个该死的丫鬟所为。褚家一定会好好发落她的。
此事只能说是挽心干的,绝不能承认是葛兰郡主所为,所以,正宣帝不能处罚葛兰郡主。
正宣帝脸色冷沉:还有,葛兰管教不力,让她在家罚抄《金刚经》一百遍!想了想,又道:给那个褚学海赏点东西。
是。蔡结立刻垂着答应,转身就出门了。
但正宣帝万万想不到,眼前不是最糟糕的情况,马上,一件突发事件让正宣帝差点气绝身亡。
那时京城外头传得热热闹闹的。
秦氏昨夜连睡都睡不好,正阴沉着脸坐在溢祥院的榻上:混帐东西,这么快就闹得满城风雨了,一定是叶氏找人在外头乱说嘴的。那是皇家郡主,她竟敢找人说嘴郡主。呵呵呵!
丁嬷嬷脸色发白:昨天还有上官韵等贵女在场,太医、太医身边的小童,再加上下人,人多嘴杂,一人说一句,郡主新丧再嫁之事本来就有些惊世骇俗……人人都盯着,想不满城风雨也不行啊。
叶氏那个贱妇……她是故意的。秦氏直捂胸口。故意叫上齐敏和上官韵等一堆人过来,看了家里的笑话,今天再让人把事情撒播出去,那就抓不到叶棠采的把柄了。
这时却有小丫鬟走上前:太太,大奶奶不顾丫鬟的阻拦,跑了出屋子,往穹明轩那边去了。
秦氏脸色一变:那个贱人。让她面壁,她竟然敢出去。去,把她给按回来。
外面已经传得够难听了,姜心雪还跑出屋,不就证明姜心雪前头是冤枉的么?秦氏怎能接受这种打脸之事。
丁嬷嬷铁青着脸:以她的脚程,怕都跑到穹明轩了。就算不到穹明轩,她已经闹开来了,三奶奶一定会知道的。到时,三奶奶又要跑到咱们面前闹。昨天……好不容易把事儿推给了挽心,现在闹起来……三奶奶若非得把罪名推给郡主……那又是一场风波。太太,现在咱们能少生事就少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