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赞突然把叶鹤文和户部侍郎姚里给压走,整个朝野都惊动了。
御书房——
正宣帝正在看折子,小太监急急地跑来报信:皇上,大理寺卿把姚侍郎给抓了。
正宣帝花白的眉一挑:张赞把姚里给抓了?说完,那双昏黄的老眼精光暴闪。
手持拂尘,站在一边的蔡结说:皇上,一定是因为改户籍的事情。
殷婷娘与叶承德的臜腌事,皇帝可不想为了他们而劳师动众。但当时想到改婚书,那可能连户籍也改了。这可是关系到他的臣子问题,他自然关心。
正宣帝道:张赞啊,原本他的孙女是要当太子侧妃的,后来没当成。原以为他要跟太子不对付了呢!结果,这大半年里他跟太子依旧密切。说到这,他的语气冷了冷。
太子,是他属意的继承人。
但他还未死,他才是皇帝。
看着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老臣子跟太子拉关系,正宣帝心里自然不是滋味。后来张赞的孙女没当太子妃,还间接被弄得声名狼藉,张赞不但没跟太子疏远,反而越发殷勤。
这便让正宣帝无法忍受了。
正宣帝又道:眼前这件事……关系到姚里,几日前他连问都不问户部一声,只道收买媒官。原本我还生气来着,那个没骨头的,就这样袒护过去了。哪里想到……
哪里想到,他是按兵不动而已。蔡结道。
正宣帝心里这才好受一些,笑道:那个老匹夫还算忠心。
皇上,大理寺卿求见。小太监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进来。正宣帝心情颇好。
不一会儿,张赞躬身进来,先是行了礼,才跪下道:请皇上恕罪。上次皇上把改婚书之事交给微臣,微臣只报了许瑞收买媒官一事。当时许瑞撒了谎,没有供出户部侍郎姚里。微臣若突然去户部抓捕姚大人,恐叶鹤文得到消息把手上的户籍书消毁,证据不足,所以一直按兵不动。直到今天叶鹤文来拿着户籍书进来改户籍。两方都拿到户籍书,微臣才将他们一网打尽。微臣对皇上有所隐瞒,求皇上降罪。
正宣帝看着他低伏在自己跟前,这个老臣子,对自己还是很忠心的,知道谁才是他的主子。为了办成此案,都给太子捅刀了!
正宣帝想着,便微微一笑:张爱卿不必自责,你也不地是为了办案。
张赞这才敢抬头,看到老皇上皱巴巴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他狠狠地松了一气,同时,冷汗都快把他身后的衣服给浸湿过去了。
这些时日来,老皇帝就极少对他笑了,上次他回报许瑞只收买了媒官一时,老皇帝只冷冷淡淡应了一声知道了。
他原以为他是病痛所致,哪里想到……
若自己不查姚里,帮着太子糊住这些破洞,说不定真的会如叶棠采所说的那样,还等不到太子登基,张家就在京城毫无立足之地了。
你回去继续审案吧!正宣帝道。
是!张赞答应一声,就躬身退了出去。
张赞离开之后,正宣帝心情很好,不想,外面的小太监又走进来:皇上,应城那边有急报!
听到应城两个字,正宣帝眉头就跳了跳。
应城是大齐的国门,咽喉之地,西面鲁族,南朝蛮夷,两个外族的交接之所,时常受于西鲁和南蛮进攻,地势还易攻难守。
当年褚家在那边守了数十年,大齐才有个安稳觉睡,结果褚家败了,来了个冯家守着。但那个冯家也就堪堪守着,时常听到又攻进来的消息。
今天那边突地来报,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拿进来!正宣帝黑着脸。
小太监白着脸,急急地奔进来,把折子逞上。
正宣帝接过折子一看,老脸一沉,眉头直跳个不停。
皇上……蔡结看着正宣帝的神色,心突突乱跳。
哼!废物!正宣帝把手中的折子狠狠地拍在桌子上,老脸上的松驰的肉不住地抖动着。
蔡结吓得身子一缩,偷偷地瞟了一眼檀木大案上的折子,当看到内容时,脸色一变。
……
户部侍郎姚里被抓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朝野。
翰林院里,陈之恒和赵凡须在低声说着这件事。
褚云攀却在悠闲地洗着放,然后把笔一支支地挂起来,然后就下衙了。
出了翰林院,予翰奔过来,低声说:三爷,王爷叫你。
嗯,这次去哪儿?褚云攀低声道。
北庆酒庄。予翰道。
梁王与褚云攀等人可不止一个联系之地,毕竟常去一个地方,时候多了,总会被人怀疑。
褚云攀点了点头,正要离开,后面的陈之恒去追上来:云攀,咱们一起喝酒吧?
褚云攀挑唇一笑:不约。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啊?陈之恒看着他的背影,便苦着脸。
褚云攀七弯八拐地来到了马棚,上了马车。
予翰驾画,出了宫门,走了大约两刻钟左右,马车就停到了北庆酒庄。
褚云攀下车之后,熟门熟路地来到了兰花雅间。
走进去就见蝶戏春兰的巨大插瓶,绕过去,只见梁王坐在窗下的太师椅上。
王爷。褚云攀在大圆桌傍的椅子上坐下。
姚里的事情干得不错。梁王轻轻一笑,摸了摸下巴,听说是你媳妇干的!下次这种事儿,就找她干。
褚云攀嘴角抽了抽:不准。
梁王呵地一声轻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王爷答应过我,天子复还令之后,再也不找她做事。这次的事件,刚巧她与有关,才让她出手。褚云攀道。
瞧你这护短的样子。梁王笑了笑。行了,今天找你来不是说这个的。
叶棠采做事的确有一套,但梁王也不是非要把她变成自己棋子。他要的不过是投名状。叶棠采把天子复还令放到太子府上,坑害了太子一次。那就是把柄。有了这样的把柄,她就不会出卖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