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伯爷望了她一眼,他们心里想什么,他一清二楚,都是来瞧笑话的。
他只当没听到,看着叶棠采:这几天……三郎都跑哪了?都不见人影?
叶棠采已经在姜心雪傍边坐下了,秋桔站在她身后,凑到她耳边低声道:这几天姑娘你们都忙着玲姑娘的事情,伯爷已经在咱们西跨院鬼鬼祟祟地溜了不下十次了。
叶棠采听着嘴角一抽,都鬼鬼祟祟溜十次了。
三郎媳妇?褚伯爷见她不答应话,又叫了她一声。
嗯……他到外头……游玩。叶棠采随便掐了个借口。
唉……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情玩。褚伯爷急道。
秦氏扑哧一声笑了,眼里掠过嘲讽。
叶棠采道:唔,放松心情。
这也对,放松放松。褚伯爷说着深呼吸。
叶棠采嘴角一抽:我先回去啦!
你去吧。秦氏摆了摆手。
你回去让三郎这几天好好歇着,别到处溜了。褚伯爷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叶堂哥采回到西跨院,路过兰竹居的时候,看到褚云攀浇花。
叶棠采走过去:三爷,再过两天就要放榜啦,你紧张没有?
褚云攀点头:紧张的。
你能考第几名呐?叶棠采紧张地看着他,上次乡试,你考了三十多名,这次……
乡试那次故意留手的。褚云攀道,当时你跟太子府的关系……太子妃一直想拿你当棋子,如果我太出众了,太子妃怕你不愿上勾,说不定会打压我,到时我会试就不知会如何了。
啊?叶棠采一惊,那你这次能考第几?
教导我的周先生说,至少前几名的。褚云攀说。
叶棠采听着很高兴:那放榜那天,咱们一起去益祥院等消息吧!你不去,伯爷也会找人催着你去。
好。褚云攀回头,见她熠熠生辉地看着自己,他眉眼便染上笑意。
随着放榜日期越来越近,京城里连空气也变得紧张起来。
众学子已经在京滞留了一个月,特别有些家境差的,盘缠什么的,都快花光了,在各种压力下,就等着放榜和殿试。
所以京城里弥漫着一股紧绷的气氛。
终于,三月初一,在这个春暖花开的日子,终于迎来了放榜。
这天一早,名大学子就聚到了靖隆街。
放榜是会张贴满京的,京城每条主街都会张榜黄榜。
而靖隆街是最靠近皇宫的一条主街,出来张贴的官兵第一时间贴的就是靖隆街。人人都想得到第一手消息,所以那里每年都会聚集一大群考生。
而京城有参加会试的家族,也会派人过去看,然后把消息传回来。
孙氏和叶承新夫妇一大早就坐着马车前往了张家。而叶鹤文,即去了松花巷。
叶棠采跟往常一样,慢悠悠地前往益祥院请安,一进门,就见几乎所有人都在了,就连一直少露面的褚飞扬都坐在姜心雪傍边。
二人走进来,就见褚伯爷在说话:放榜是在巳时正,咱们现在去刚刚好。
秦氏不冷不热地啜了一口茶:老爷,不是我说你,不就放榜而已,急个什么。你去挤,没得挤出伤来。上一届放榜就出过人命了,有个学子挤着挤子,居然被人给踩死了,可怜他还是个中了的。咱们派个下人去就行啦。
褚伯爷唉地一声叹着,回头见褚云攀夫妻来了,便是双眼一亮:三郎,这两天睡得好么?
很好。褚云攀点了点头,夫妻二人在姜心雪傍坐下。
放榜之后,明天就是殿试,要养精蓄神。褚伯爷说。
秦氏却是扑哧一声笑了,眼里掠过嘲讽的光:还殿试呢?
费姨娘最是个没嘴德的了,摇着绣菊花团扇:中了再说吧!
三弟别怕,下次跟我一起考。褚从科呵呵冷笑。
中了再说吧!褚云攀淡淡笑着,把费姨娘的放还他。
褚从科一噎,瞬间扎心了,脸一阵青一阵白的。
褚伯爷听着心里憋着一口气。
姜心雪抱着儿子,唇上也是冷笑。褚飞扬却是看着褚云攀,一张脸仍然面无表情,淡淡道:三弟不要紧张,说不定就中了呢。
听着他这话,秦氏、姜心雪和费姨娘母子的脸都垮了下来,特别是秦氏和姜心雪,心里怄得难受。
褚伯爷听着这话双眼一亮,虽然对褚云攀没什么信心,但有些事情,很难说的:反正……不论如何,咱们等着,中了,自然是好的。若不中……那就等下次……以后,至少还是个举人
褚伯爷的小厮大福已经派了出去,当刻漏到了巳时,褚伯爷简直坐立难安呀!
已经巳时二刻了,怎么还不回来?褚伯爷嘀咕着。
看榜的人那么多,人挤人的,哪能这么快看到。叶棠采说,她自己也有些紧张,看了褚云攀一眼。
又过了两刻钟,褚伯爷都有些呆不下去了,秦氏低着头慢悠悠地喝着茶。
这时,绿叶在外面叫了一声:大福回来啦!
听着这五个字,褚伯爷却一屁股坐在榻上,刚才还急得不是抖腿就是喝茶,或是站起来走来走去,现在听得消息真的回来了,反正……整个人都静了下来。
褚伯爷皱着一张苦巴巴的脸,因为他突然觉得,这是不会中的!现在连期待都没有了,心灰了!心凉了!
这时外头响起一阵脚步声,绿叶打着帘子,一个微胖的小厮急急地走进来,不住地喘着气。
大福……褚伯爷叫了一声,一脸紧张,却更多的是灰败。
秦氏和姜心雪嘲讽地看着他,费姨娘磕着瓜子,呸地一声喷出几瓣瓜子壳,褚从科却是目光冷嗖嗖地。
大福,如何了?秦氏慢悠悠地放下茶盏。
中……大福喘了一口气才说,脸上带着大大的笑:中了!三爷中了!
啊,中了?叶棠采听着,便高兴地咯咯笑出声来。
她的声音娇软清脆,但现在却像一道雷一般,劈了下来。
秦氏和姜心雪脸上的嘲讽笑容僵住了,费姨娘更是被瓜子壳噎得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不住拍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