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三奶奶?予阳皱起眉,连忙追上去。
叶棠采走进兰竹居,趴到褚云攀小书房的窗台。
褚云攀听到声响,抬起头,就见叶棠采趴在窗台上:三爷,这里有两匹布,咱们裁了做衣服吧!
褚云攀只见她一双大眼看着他,波光潋滟的,被她看得心神摇拽,想也不想就点头:好。
在叶棠采后面的予阳脚下一歪。
叶棠采道:三爷喜欢什么样式?
现在穿着的。
哦,直裰。叶棠采说完就转身走了。
褚云攀一怔,抬头,只见她纤细的身影像蝴蝶一般翩跹远去,秋风正好,水影红密积海棠花的裙摆轻扬,披帛随风卷起。
正是:娉婷远影芙蓉妆,清素锦帛随风起。
叶棠采跑到穹明轩,翻出惠然的软尺来,又奔了出去。
姑娘……惠然皱着眉关,追了两步,但叶棠采已经奔了出屋。
姑娘拿什么了?秋桔道。
我的软尺。惠然眉毛越纠越深。
褚云攀以为她回去了,不想,过了一会又见她走回来。
叶棠采说:我料想三爷定不知道尺寸,这个就不到外面请人了,没得唤来唤去的麻烦。
一边说着已经走进来,她拿了一条软尺:我给三爷量一下尺寸。
褚云攀只得站起来,张开手让她量。
她站到他跟前,头顶刚好到他的鼻子下,少女淡淡的发香萦绕鼻间,娇小玲珑的身子好像下一秒就能嵌进他怀里一般。
褚云攀不由又想起她摔伤那晚,平幽坡下,少女的身娇体软,娇嫩的唇瓣湿濡炙热。
脑子里的回忆想压却压不住,让他有些呼吸不稳。
叶棠采给他量了腰,就绕到后面量了手臂和肩背,又量了腿,不一会儿,就简单量好了。
好了。叶棠采走到桌边,把他的尺寸记录在小本子上。
褚云攀嗯了一声,坐到椅子上,不再看她: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叶棠采微微一笑。
然后拿着小本本,就转身出去。
褚云攀从窗里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院门,才收回目光。
回到穹明轩,叶棠采就趴到桌前,拿着小本本想着给褚云攀的衣服加点什么,不住地描画。
惠然和秋桔却躲在屋子外的芭蕉树下说悄悄话。
姑娘对三爷很好,什么事都想着三爷。秋桔说。
惠然一怔,微微一叹:三爷对姑娘有恩啊!上次被有贩子抓了,要不是三爷去寻,说不定都……这点东西算什么。
但既然说清楚不做夫妻,太亲密了,那就不妥。秋桔低声道。
惠然点头,一脸凝重:对三爷好,咱们都赞成,但像这种量身的亲密事儿,咱们以后得抢着做。
嗯嗯。秋桔拼命点头。
你们两个,在这里嘀嘀咕咕的干什么呢?一个冷喝声响起。
秋桔和惠然吓了一跳,回过头,只见绿枝阴沉着脸站在大门前。
谁呀,在这里大呼小叫的。屋子里的叶棠采也听到声音了。
她迈出屋子,在台阶上一站,墨眉微挑:原来是绿枝姐姐来了,不知何事?
绿枝一张圆脸带着冷意:太太叫三奶奶过去。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叫就叫,摔摔打打的干什么?秋桔瞪着眼,低骂一声。
叶棠采明艳的眸子微眯,已经猜到什么事了:走吧!
秋桔和惠然都想知道秦氏又闹哪般,便关上院子大门,与叶棠采一起出门。
几人随着垂柳小道而去,很快就来到了益祥院。
益祥院的西次间里,气氛很是凝重。
叶棠采走进来,只见秦氏沉着脸坐在榻上,姜心雪见到她便带着嫉妒地扫了她一眼。
褚妙书红着眼圈坐在紧挨着秦氏的绣墩上。
母亲。叶棠采行了礼。
你心里还有我这个母亲吗?秦氏冷喝一声。
叶棠采小脸一沉:不知母亲何事?
你还问我什么事?啪地一声,一张烫金描暗凤凰纹的帖子被她拍在茶几上。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叶棠采眉目一展:太子妃给我的帖子。
秦氏见她不紧不慢的,气得浑身颤抖:不知用什么方法偷偷攀上了太子妃,还瞒着我们!
说着,手中的茶盏猛地朝着叶棠采的门脸扔过去。
叶棠采想不到她突然会发难的,吓了一跳,还来不及用手挡,眼前白影一闪,已经有人挡到了她身前。
哗啦一声,那杯茶水已经泼了他一身。
叶棠采一怔,抬起头,只见褚云攀挡在自己身前:三爷……
又见他上半身被泼湿,露在外面的颈脖已经红了一块。
褚云攀只感到胸前被泼湿那块火辣辣的痛,这么一杯滚烫的茶水,居然朝着叶棠采的脸上扔过去!
褚云攀脸上一沉,说不出的愤怒:这么一杯滚烫的茶水,母亲居然照着棠儿的脸上泼来,母亲这是想要她毁容吗?
秦氏脸色一变,只觉得字字诛心:你个逆子,胡说些什么?也不瞧瞧她干出什么事了?
干出什么事了?褚云攀唇角勾直讥讽的笑意,扫了褚妙书一眼:大妹妹还想不想说亲了?
秦氏和褚妙书一噎,还来不及反驳,褚云攀又道:还想不想棠儿带她外出行走了?
秦氏和褚妙书又是一噎。
既然有求于人,那就客客气气的。没得想着占人便宜还要踩到别人的脸上。褚云攀声音冷冰冰的。
秦氏气得浑身颤抖:什么叫有求于人?啊?难道你说我要求她?
原来没有,那儿子和儿媳先告退了。褚云攀说着一把拉起叶棠采那柔弱无骨的小手,转身要走。
秦氏气得一个倒仰,拿起那张太子府的帖子,讥讽地冷哼一声:哼,这张帖子……
以为叶棠采和褚云攀会紧张,不想褚云攀却说:母亲喜欢,母亲拿去。
说着,拉着叶棠采便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