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宗,刚才那姑娘是谁呀?长得真漂亮,不会是你在外头的相好吧?予阳嘿嘿笑着。
他虽然常跟褚云攀外出,但却没有褚云攀的记忆力,所以不知道刚才的是太子府上的人。
若我有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的相好,我死在这里都甘愿。小宗说,这是来送帖子的。
给何人送帖子?褚云攀俊美的脸沉了下来,已经隐隐猜到。
给三奶奶呀!小宗说,上次好像说是三奶奶的娘家人,但今天问,她又说不是,也不说是哪府的。上次来送了一次,这是第二次啦!但三奶奶却出了门,我让她把帖子给我,等三奶奶回来后转送给三奶奶。但她死活不愿意,说要亲手送到。
上次是什么时候?褚云攀冷声道。
这个……小宗想了想才说,是靖安侯府的老太太寿辰之前。三爷……
褚云攀却把缰绳甩下,快步进了门。
予阳连忙牵上褚云攀的马,跟在后面:三爷。
褚云攀没有理会他们,一路快步而去,最后来到了穹明轩。但穹明轩却大门紧琐,显然主仆三人一起出门了。
褚云攀面如寒霜,又往回走。
予阳和予翰才走到兰竹居附近,看到他连忙上前:三……
褚云攀却越过他,走向西角门。
三爷,你又去哪?予阳和予翰连忙追上他来。
刚才那个丫鬟,是太子妃的心腹。褚云攀冷冷道。
什么?予阳惊叫一声,汗毛倒竖,太子妃的丫鬟……怎么跑到咱们这破地方了?难道从哪里知道三爷给王爷做事,所以来刺探什么吗?
小宗刚才说,她来找三奶奶。予翰脸色发沉。
三奶奶?三奶奶怎么跟太子扯到一起了?想到这,予阳脸色铁青,她背叛三爷了,奔到太子那边了,咱们不该信她的!
太子势大,换了个人也会依附他。
几人已经走到了西角门的马棚,予阳才刚刚绑好了马,现在又得解了。
三爷,咱们现在去……予朝小心地看着褚云攀。
去找梁王。褚云攀把马解了下来,然后翻身而上。
对对,咱们去请罪并告她一状。予阳也急急地上了马。
几人骑着马出了门,小宗看着他们又出门,就怔了怔:已经午是地,三爷怎么不在家里吃饭?
干你啥事?予阳回头瞪了他一眼:淮芳楼的若兰姑娘又有新戏,咱们去看不行?
小宗被他吼得嘴角抽了抽:行。
……
梁王府——
午时二刻,正是梁王府的午饭时间,苹汀小筑,梁王府的正房正院。
一群丫鬟正在饭厅里排排站着,楠木嵌螺钿云腿细牙桌上摆满各种菜肴,桌傍只得二人,一个是梁王,一个是名粉衣少女。
饭厅除了汤匙碰触碗碟的声音,毫无声响,一顿饭压抑又沉闷。
咳……粉衣少女突然轻咳了一声。
梁王放下筷子冷冷望她。
少女被他的视线逼视着,只好怯声道:鱼刺,卡着了……
吃顿饭你都能卡着,脑子在哪里?梁王冷笑,满眼都是嫌弃。
少女眨巴了大眼,垂着头不敢作声。
王爷。彦西走过来,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梁王拂衣而起,转身快步出去了。
少女看着他身影消失的方向,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就不能偶尔不回家吃饭么?跟他吃饭,菜不能多夹,饭不敢多扒,连喝口汤,都得瞧他的眼色。
她喉咙里卡得痛极了,想吃也吃不下了。就放下筷子,站起来,提着华丽繁复的衣裙跨过门槛,走了出去。
身后那一排丫鬟径自收拾碗筷,无人理会她。
梁王喜奢,他的书房宽敞而华丽,左则靠墙立着两个大大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名式书籍,但那些书籍却极为崭新,显然主人不常翻动。右则却是博古架,上面摆满珍贵瓷器和盘景。
屋子正中是一张大大的黑漆檀木蛟龙,上面名笔林立,插满笔筒
梁王回到书房,就见褚云攀冷若冰霜地立在那里。
梁王看了他一眼,走到檀木书案后坐下:褚三,你来了。
王爷……予阳站在褚云攀身后,想到叶棠采的事情,脸一阵青一阵白,很是愧疚,正不知如何请罪才是好。
褚云攀却冷冰冰地开口:太子府,是王爷叫她去的?
予阳一惊,是王爷叫她去的?予翰却早猜到了,梁王怎么可能让叶棠采在他的眼皮之下跟太子府不清不楚。
是她跟你说的?梁王不冷不热地说。
碰到太子妃的心腹给她送帖子了。
嗯。梁王不紧不慢地应了一声,这件事褚云攀迟早会知道,他也没打算瞒着他,但他告诉褚云攀,或是褚云攀自己发现与叶棠采主动告诉是有差别的。
叶棠采告诉褚云攀也可以,但若她带着抱怨,或是打着挑拔的意图说这件事,那就留不得。
殿下明知道太子是个什么人,你让她过去无疑于送羊入虎口。褚云攀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恼火。
梁王却幽幽地看着他:以前我们不是说过吗?为了向上爬,可以牺牲一切,利用一切!
褚云攀一怔,的确,这是他说过的话,而且一路以来也是这样过来的。但唯独只有她……
本王知道,就算真的愿意牺牲一切,利用一切,但也需得是自己的东西才行。说着梁王拔下手中一枚碧玉板指,就如这枚板子,现在本王说,为了讨美人一笑,本王愿意摔了它。但你若想讨美人一笑而摔了它,那就不行。而叶棠采就像这枚玉板指。但她,不是你的真正的妻子,更不是你的东西!
褚云攀沉默下来,她的确,不是他的东西。
梁王继续道:你们认为本王利用她,但利用又如何?褚三,这些年,本王一直利用你为本王办事,你也是愿意的。本王谋皇位,你要谋功成名就。而她,你焉知她不愿意?你不信,就亲自问问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