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那日,叶棠采说好去找齐敏赔钱。
歇了一天,五月初七,这天中午吃过饭,叶棠采就让庆儿赶车,带着秋桔和惠然出门。
城北和城西是两端,光坐马车就要坐半个时辰。
天气越来越热,坐在马车里,叶棠采直摇扇子,秋桔也给叶棠采摇扇子。
好热哦。叶棠采嘟了嘟嘴,她最怕热了,已经热得双颊熏红,虽然如此,但她却不爱出汗。
到了六七月会更热,不知褚家有没有冰。秋桔很是担心。
该是有的吧!惠然说,褚家现在穷是穷。但以前可是数一数二的豪门权贵,家里一定建有冰窖,冰这玩意在夏天稀罕,但在冬天到处都是,只要家里有冰窖,那就能藏了,也不过多费些劲而已。
正聊着,马车已经到了城西。
秋桔上次来过,从窗口伸出头来指路,不一会儿,马车就停到了一条仄阴的小巷里。
几人跳下马车,叶棠采四周看了看,只见周围全都是破败的小院。
秋桔走到其中一间小院,敲了敲门。
谁呀?里面传来齐敏的声音。接着,门就被吱呀一声打开,齐敏看到站在门口的叶棠采,便是一怔:是你?
是啊,来给你送钱。叶棠采笑着说。
为什么给我送钱?齐敏不解。
不请我进去?
请进来吧。齐敏立刻让了道。
叶棠采和秋桔惠然跨进院子,庆儿却拉着马鞭一脸苦色:这门槛建得好高呀,马车拉不进。
你到外头等着吧!叶棠采说。
庆儿说:那我把马车拉街口那棵大树下吧!
说完,庆儿就拉着马车离开。
叶棠采主仆三人进屋,只见是一座小小的院子,只得一间堂屋和两间厢房,厨房是搭在院子里的。
院子有一棵大大的枣树,树下是一张四方木桌。
天气热,齐敏没有请叶棠采入屋里坐,让坐在树下。
齐敏上了茶,就问:你说给我送钱?
是啊!叶棠采拿出一个钱袋子来,然后说明原因。
齐敏听着就恍然大悟,接着哈哈大笑:原来如此。因着你二叔二婶报复我,所以这半个月我才一直亏钱的?
叶棠采点了点头:这里的钱,不知够不够。
齐敏打开钱袋子,发现一锭大大的银玩宝,并两个小元宝,接着便是一些零零散散的碎银,这样一掂量,差不多有一百两银子。
齐敏双眼闪闪发光,咯咯一笑:当然够了!这该能熬到明年春闱了。
叶棠采笑道:齐姑娘是陪着昨天那位楚公子来京赶考的?
齐敏点头。
叶棠采说:那就祝楚公子早日金榜题名。
承你贵言。齐敏很开心,然后走到厨房揣来西瓜。
叶棠采吃过西瓜,又聊了一阵,见天色不早了,就辞行。
几人出了小院,只见马车停到远处一棵树下。庆儿正横坐在马车前面睡觉。
庆儿!庆儿!秋桔叫了几声,可能太远,他听不太清楚,仍然在睡觉。
咱们走过去吧,也没几步路。叶棠采说。
几人朝着路口而去。
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阵阵罗鼓和琐唢声。
叶棠采三人回头,只见一支迎亲队正吹吹打打地走过来。一边走,还一边放鞭炮,撒着喜钱喜糖,引得一群百姓追着迎亲队不住地哄哄抢。
姑娘小心。秋桔和惠然连忙挡到叶棠采面前,站到边边上。
砰砰砰砰——一串又一串鞭炮扔出来。
唔……秋桔和惠然被这鞭炮薰得直捂鼻子,眼泪都出来了。
咳咳咳……秋桔一边咳一边骂:什么鞭炮啊,也太薰人了吧!姑娘,你要不要紧?
回过头,却不见叶棠采。
姑娘?秋桔一怔,四周看了看,还是不见,她连忙拍着惠然:姑娘呢?
唔……惠然被那些鞭炮薰得眼睛都红了,不住掉泪:姑娘怎么了?
姑娘到哪里了?秋桔急道。
迎亲队和抢喜钱喜糖的百姓早就拐过了街口,消失不见了。
小巷恢复刚才的平静,但秋桔和惠然却怎么也不能平静下来。
秋桔,惠然!这时庆儿赶着马车过来,打着哈欠:刚刚睡着了,被那迎亲队吵醒。
一边说着马车已经停到了秋桔和惠然跟前。
姑娘?秋桔连忙爬进车厢里,却还是不见叶棠采。
怎么了?姑娘不是跟你们一起么?怎么跑进马车上找人?庆儿感觉不对,白着脸说。
姑娘……刚刚还在的,突然不见了!惠然急道。
怎会不见的?是不是被那鞭炮薰跑了?庆儿急道:是不是回那个齐姑娘的院子了?
秋桔和惠然连忙慌慌张张地跑向齐敏的院子,然后不住地拍门:齐姑娘!齐姑娘!
不一会儿,齐敏就开门:你们怎么回来了?是不是漏了什……
我家姑娘呢?是不是回来了?秋桔急得几近尖叫出声,一边说一边往屋子里闯。
齐敏一怔:你家姑娘没有回来。
不可能的……姑娘怎么会不见了?
咱们快到外面找找吧!齐敏脸色铁青:我听讲,最近有少女失踪。
秋桔和惠然脑子一晕,这是说,她家姑娘被人贩子给拐了?
几人急得眼都红了,由着齐敏领路,到处找,但怎么可能找得着。
咱们还是快去报官吧!齐敏急道。听说最近官府也在搜查人贩。
我们早就该先报官的!秋桔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