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妙书有些不高兴,有什么她不能听的?褚妙画却已经点头:好,我们在这里等小嫂嫂。
叶棠采微微一笑,就跟着小二上楼,小二敲响秋叶房的门,然后有个嬷嬷开门,却是苗氏身边的钱嬷嬷。
钱嬷嬷看到叶棠采便是一怔:大姑奶奶。
钱嬷嬷,我过来给祖父和祖母请问声好。叶棠采笑道。
好好,请进。钱嬷嬷连忙把人迎进来。
叶棠采走进包间。
靖安侯府的所有人都在这里看龙舟,除了出嫁的叶梨采、叶承德和叶筠。
望江八扇雕花窗户大开,几张长长的桌案摆在窗下,叶家众人正坐在那里喝酒聊天。
祖父、祖母。叶棠采走了进来。
呀,棠姐儿来了!叶玲娇回过头来。
温氏站起来,走过去,拉着叶棠采的手,笑着: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家里有节目,所以没叫你。
叶棠采笑着点头,是啊,我家里也有好玩的。
孙氏在一边听着唇角勾起讥讽的笑:唷,都有好玩的呀?是不是也来看龙舟了?不知大姑奶奶订的是哪一间酒楼?
她可不信褚家能订到房间。
温氏脸色一沉,瞪孙氏一眼。气恨孙氏又踩她的女儿。
以褚家的的实力,在天水河傍跟本就订不到好的房间,若跟百姓站在河边或桥上看,又显得掉价,所以褚家没组织一起看龙舟,要看就自己出来玩。
叶棠采说:我们家的节目是在家里吃粽子,简单得很。我公公婆婆喜静,所以没有过来。就我带着两个小姑子出来玩。
孙氏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鄙视褚有穷,笑着接一句:唷,还真简单呀!大姑奶奶倒是好主意,没订到房间,就带着小姑子来蹭娘家。
叶棠采笑眯眯地道:是啊,我家简单得很,哪你二叔二婶有多节目,在这里看着龙舟,在外面又闹一出欺压百姓。
你胡说什么?孙氏脸上一黑。
叶鹤文与苗氏等人已经望了过来,叶鹤文皱着眉:大丫头,你在说什么呢?
祖父,今儿个我带着小姑子在外面闲逛,不想,却碰到一个风筝摊位被打砸,听说已经被捣乱了半个月之久。
然后一五一十地把齐敏被权贵欺压的事情。
孙氏和叶承新听着脸色就变了变。
叶玲娇说:衙差对那个小贩说,是有权贵故意针对他们?是谁呀?不会是二哥二嫂吧?
你、你胡说什么?我们吃饱撑着要去干这种事吗?孙氏结结巴巴地说。
那个小摊贩,就是上个月在摘星台斗棋的小农女。二叔二婶压了一万多两银子买她赢,结果她输了。叶棠采冷笑道。
孙氏和叶承德眼皮直跳,恨得咬牙切齿的。
的确,找人给齐敏捣乱的就是他们。
当初输兴家当,那简直是剜他们的肉,放他们的血啊!他们早就想报复的了。
他们最恨的人,就要数那个简思同了,就是因为信了他,他们才会赔了个清光!
但简思同是淮阳侯府的嫡出六公子,他们不敢报复,于是,只好挑软柿子捏,就把怒火全都发泄在那个输棋的小农女齐敏身上。
只是那段时间他们被叶梨采的嫁妆和婚事折腾得焦头烂额,直到叶梨采出嫁后,他们才腾出空来报复齐敏。
他们先找来一个泼辣贪钱的村妇,买了风筝就诬陷齐敏,然后见官。
他们给府尹打了招呼,让整治齐敏。他们虽然是靖安侯府的庶房,但现在却是大理寺卿的正经亲宾,而那个小农女又毫无背景,府尹自然愿意卖他们这个人情。
你、你别血口喷人!孙氏怒道。
祖父。叶棠采望向叶鹤文。
叶鹤文眼皮跳了跳。
这件事,若换了是他,他也会报复回去,老二这样做也无可厚非。那也不过是个低贱的小农女而已,教训教训,出一出气又如何。
但现在孙女居然这样大喇喇地捅了出来,搬到了明面上,他若不管,倒显得他是非不分了。
叶鹤文暗恼叶棠采瞎管闲事,想了想,只道:大丫头你咋了?怎么没证没据就怀疑自己二叔二婶了?
温氏暗地里拉了拉叶棠采,给她使眼色。
叶棠采笑了笑:我只是来问一下而已,毕竟这关乎咱们靖安侯府的名声。既然是误会,那侄女在这里给二叔二婶赔不是。
说着朝着孙氏和叶承新福了一礼。
叶承新和孙氏铁青着脸,一声不吭。
祖父祖母,娘,我的两个小姑子还在下面等我,我先走了。叶棠采说。
好,你回去吧!苗氏道。
叶棠采行了礼,就转身离去。
直到她出了屋,叶鹤文才横了孙氏和叶承新一眼:别作妖!
孙氏干笑两声:都是误会误会而已。便不敢作声了。
夫妻二人心里恨得要死,但现在这样捅了出来,他们也不敢再继续干了。
……
褚妙书和褚妙画坐在大堂的一张桌这,等得很上不耐烦。
褚妙书说:她去跟娘家人打招呼,咱们就这样见不得人么?都不愿意带上去?
褚妙画皱着眉,给叶棠采说好话:可能是有什么私密话要说。
褚妙书抿了抿唇,想着自己的婚事还提温氏帮衬,便没有多说什么。
小嫂嫂。褚妙画抬起头,见叶棠采走下楼。
让你们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叶棠采说,有些要紧的事情跟祖父说,所以才没叫你们上去,否则又要行礼又要介绍人倒麻烦,下次我祖母小寿宴,你们到靖轨侯府来,才好正经见见。
褚妙书听着心里才好受一些。
褚妙画急道:现在已经巳时三刻了,小嫂嫂,咱们快走吧!
好。
叶棠采应着,三人便出了真味楼。真味楼与碧水楼隔了四五间酒楼食肆,几人走了一小会就到了。
正看到时筠站在碧水楼门前张望,看到她,便招手:妹妹,你们怎么这么久才来?我还以为你不来呢?
叶棠采笑着上前:才没有,不过是去跟祖父祖母打声招呼而已。
叶筠挠了挠头。
叶棠采却突然笑着说:咱们年年端午都来真味楼看龙舟,但自从哥哥搬出外院之后,年年都缺席。我以前问哥哥,哥哥说要跟同窗一起,咦,怎么不见哥哥的同窗。
叶筠脸就僵了僵,讪讪笑着:我没跟同窗在一起……是跟爹在一起……
那就是跟你的姨姨在一起咯?叶棠采挑眉,她早就猜到了。
身后的惠然立刻黑了脸:大公子放着太太不陪着,反倒陪一个外室?
叶筠皱着眉,冷扫惠然一眼。却对叶棠采说:娘是你和三妹妹陪着,也有跟祖父祖母和小姑在一起,一大家子的人,也不缺我这一个吧?婷姨却只得瑞弟,热热闹闹的端午节,孤零零的,多可怜……我和爹就来这里陪她们一起看龙舟。
想了想,便皱着眉:我是想着,妹妹现在嫁到了褚家,该难订到房间,想着你也孤零零的,所以才约你一起。这样大家做伴儿。
现在她嫁了个庶子,也该更能体会婷姨和瑞弟的感觉。
叶棠采眼里闪过冷意,点头:那走吧!
谁怕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