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云攀眼里掠过一抹幽光,又道:你可想清楚了,我只是一名低微的庶子,跟本就配不起你。刚才的流言你也听到了,在这个家,我什么都没有,我也是个没能力的,护不了你。
叶棠采道:这有什么,我可以自己护着自己,顺便也护着你。
护着他?褚云攀一怔,心里漫上一点点异样的感觉。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而且还感到有些可笑。这个娇生惯养的侯门千金,显然还没把自己的身份拧过来,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想不到是个傻白甜!
褚云攀只道:你先住在这个院子,我在傍边的兰竹居,待以后你安稳下来了,再说。
叶棠采点头:好。
我去瞧瞧你的东西搬过来没有。褚云攀说着站了起来。走了出去,予阳和予翰连忙跟上他的脚步。
秋桔神色纠结:我瞧这里的下人,个个都敢上来踩一脚,褚三爷怕是真的护不了姑娘,这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难道留在家里的日子就能好过?叶棠采微微一笑:在决定嫁进褚家那一刻,我就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他护不了我,那就让我护他好了,我从没想过要依靠谁。
姑娘……惠然一脸担忧,哪个女人嫁人不是为了找个依靠啊!
与其依靠别人,不如成为别人的依靠。叶棠采道。
这时外面响起一些声音响,叶棠采抬起头来,只见她的嫁妆都搬了进来。予翰在外面喊:姑娘,你的嫁妆先放在东厢房,如何?
叶棠采点了点头:那就麻烦这位小哥了。秋桔,你去帮忙。
秋桔应着走了出去,待所有嫁妆安置妥当,叶棠采就让秋桔把搬东西的人都叫了进来。
这全都是她在靖安侯府里的下人。叶棠采生怕她走了,温氏又顾不过来,恐被二房那一窝子欺压了去,便主张全都带了过来。
但刚刚她进门时,见府里下人少,若这么一大帮人全都留下,未免过于引人注目,定会惹来府里其他主子们的不满。
叶棠采想了想,便留下了庆儿,剩下的人,她让他们先收拾东西到她的庄子里暂住着,等以后再作安排。
予翰亲自把叶棠采的下人送了出门,便折了回兰竹居。
褚云攀正坐在书桌前练字。他的字写得极好,苍劲有力,游龙走凤,跟本不需要练,但每当他烦心,或是沉思的时候就会写字。
公子,叶大姑娘的下人都送走了。予翰道。
送走了?没留下来吗?予阳皱了皱眉头。这样的侯门嫡女,侍候她的人就一大堆,现在他们伯府下人又少,这样一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哪里可能习惯。但她,居然把人送走了?
是的。予翰点了点头,她只留了秋桔和惠然两个,还有一个灵机的跑腿小厮。
三爷,现在……那个叶大姑娘怎么办?予阳有些纠结。
叫三奶奶吧。褚云攀俊逸的脸上波澜不惊。
三爷是真的打算娶了?予阳道。
先这样叫着吧!没得招人眼!褚云攀说着,丹青水墨似的眸子闪过幽暗的波光:她在这里待不了多久。
她跟本就不懂得她现在的处境!这样一个娇生惯养的侯门千金,能在这里待几天?一个庶妇,可不好当!
褚云攀搁下手中的笔,白色宣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