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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鹤在洗手间里把手洗了好几遍,总觉得上面还黏糊糊的,搓了好几遍,手上只有肥皂的香味了,李鹤还是觉得别扭得很,关上水龙头,手撑在洗手池沿,镜子上有条裂痕,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还有些红。
叩叩——
李明泽来敲门了。
其实洗手间没有锁,挂锁的地方早八百年就坏了,但李明泽没有推门,只是敲了敲,不等李鹤骂他就说道:哥,对不起。
如果对不起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
李鹤差点就把这句突然出现在脑海里的话喊出来了,最后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下,板着脸拉开门,见到李明泽站在厕所外面,耷拉着脑袋,的确看起来很颓丧,但眼神还是亮亮的,高兴得很。
李鹤自己心里还烦着呢,瞪他一眼,径自回房间,仰躺到床上,把被子扯过来,盖住肚子。李明泽跟在他身后回来,也想爬到床上,李鹤回头就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响声还挺大,李明泽捂着额头倒吸一口气。
自己睡。李鹤说。
李明泽只好乖乖地躺到小床板上,也仰躺着,过了一会儿,问道:哥,要不要我帮帮你。
不用,李鹤飞快地说道,我心如止水。
李明泽侧过身子,笑了两声,笑得李鹤一阵心虚,恶狠狠地说道:李小明,我警告你,别笑了,你个快枪手。
李明泽果然不笑了,李鹤转过去看他,看到他整张脸都红了,一脸窘迫地解释道:不是......我只是.......我太激动了,哥,你手太烫了,我一下子就......
啊!
李鹤忍无可忍:你闭嘴!
两个人谁也不笑谁了,默默地背对着背酝酿睡意,只是谁也没睡着。李鹤瞪着眼睛到了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也不知道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醒来的时候裤裆黏糊糊的,这样的情况,自从不再是十六七的年纪后,好久没有过了。
李鹤睁着眼躺在床上,陷入了沉思。李明泽已经起床了,洗漱完从外面走进来,脑门上昨天被敲的地方红了一小块。他蹲下来,趴在床沿,看着还没从迷糊中清醒过来的李鹤,迅雷不及掩耳地用嘴唇在他脸颊上蹭了一下,不等李鹤要揍他,赶紧退开,说道:早啊。
李鹤闻到了一阵清新的薄荷牙膏味,觉得自己已经被刺激到麻木了,起了床,因为裤裆还湿着,步伐有些僵硬,幸好裤衩是深色的,看不出来。
在李明泽回学校上学之前,李鹤和他商量道:那个,我想把这里租出去,然后我们在你学校附近再租个房子。
这件事李鹤想了很久了,只是找亲生父母这件事一直悬在头上,所以还没干,现在既然暂时没有消息,那就先把这件事情提上日程吧。
李明泽没有意见,问道:那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好好学习,李鹤想了想又问道,你想住怎么样的房子啊,太贵的可能没有办法......
李明泽想也不想,说道:没有要求,和你一块儿住就行了。
李鹤老脸一红,假装没听到。
这件事很快就解决了,李鹤把这栋小房子租给了一家搞大排档的,一楼支摊子,二楼住,租户还算爽快地给了钱,给出的钱恰好够他们在李明泽学校附近的旧楼租了个二居室,还有一两百块富余。
准备搬家之前,李鹤叫了韦正过来帮忙,一起清理旧房子里的东西。
李鹤说:不耽误你事儿吧。
韦正摇摇头,说:没事儿。
李鹤没忍住,还是问了韦正他妈妈的事情。虽然韦正说得很轻描淡写,但李鹤还是听出来了,一直住院,定期透析,三天两头出病危通知书,不过是吊着性命而已,但谁也说不出劝他放弃的话,只能叹口气。
那,你跟小情......李鹤问道。
韦正先是脸红,然后又耷拉了脑袋,说道:别说了,我这样......
李鹤又闭了嘴,两个人只能默默地整理东西,不再说话了。
李德业的东西全部都被李鹤扔了个精光,除开一些证件之外,其他都没有保留。在清理李德业床头那个小柜子的时候,在柜子最底下,李鹤找到了一张泛黄褪色的旧照片,照片里他才只有一点点大,年轻时候的李德业看上去还是精神帅气的,李鹤的母亲漂亮得惊人,一家三口都在笑。
李鹤看了看,最后把那张照片也扔进垃圾桶了。
把李德业的东西清干净,剩下的就只有他们兄弟俩的东西了。李鹤和韦正一起合力把大件的东西搁到门外,等收废品的来收。韦正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得去打工了,李鹤想要给他塞钱来着,他没肯收,骑着电动车一溜烟地走了。
李鹤回到家里,趁机把他们兄弟俩的一些零碎东西整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