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还不深,但此时,干部宿舍一片死寂,静的不像话,像是没有人一般。
肖荃走在前面,巢弯弯走在后边,他走一步,她跟着走一步,夹着腿儿走路,不是她挺不起腰来,刚出门口,那气势就没了,叫一个人看见还好,要是让驻地的人都看见了,那咋办!
她老实了,跟着走,不敢吭一声。
浴室很快就到了,肖荃给推开的门,还替她开了灯,里边随便找一间,自己冲一下。
白色的灯光,透着柔和度,叫她的心一暖,看着里面被隔成一间间的单人浴室,估计里面就是淋浴用的,她从来没来过部队,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不免得眼里多了点新奇,想着那些兵儿就这么洗澡的,现在叫她一个人占了——
她看向他,伸手朝他,能给我毛巾?
跟撒娇似的,本来嘛,她说话就这样子,都是习惯惹的祸,声音一出,她觉得不对,赶紧正了正表情,却是他盯着她……那眼神怎么说的,她不好说,有点形容不出来,像是有点关心,但又好像不是——
肖荃还真叫人拿了条新毛巾的,把黑色袋子一打开,里面不止有卫生巾还有条新毛巾,伸手把东西递给她——还要什么东西?
居然还这么问,让她挺无语的,迅速的收回那一点点情绪,想着自己跟脑残一样没有给自己买些个必须品,果然是带个包出门太傻了,她现在想要什么都没有,那天在客车上还想着自己到了哪里,就给自己买些一次性内裤什么的,好歹也解决一下路上的问题——
现在到好,让她夹着腿儿把卫生巾夹在腿间?
她还要不要活了?万一腿儿一放松,卫生巾就掉下来了,怎么办?
一想那个画面,她的脸色就开始阴晴不定了,朝他几乎也跟着迁怒了,完全不管自己胆大放肆的把人家军车整走这事了,你怎么不替我买一次性内裤?
含着怒意那么一说,那小脸都是憋红的,表情到是理所当然的,觉得他脑袋一根筋骨的,想到毛巾了怎么就想不到还得给她解决一下最必须的事。
一次性内裤?
肖荃还真没见过这么反复的女人,还怪起他来了,忍不住那话就回过去了,谁跟你似的,出门连条内裤都不带?
她瞪着他,谁出门不带内裤了?她那是脏了,觉得路上洗洗不方便还不如扔了事,压根儿没想到自己客人来的时日都快到了,得给自己备着几条——你给我想想办法,总不能叫我湿漉漉的再穿回去吧?
能屈能伸才是正理,前面才为自己理直气壮的反问他,后面一句,她到是声音都软下来了,低着头,像是没了主张。
肖荃认为自己惹了麻烦,而且是个不小的麻烦,买卫生巾已经让他豁出脸面去,又没叫手底下人去买的,完全是亲力亲为的,一想她说的也是实话,总不能叫她把身上的洗了,再给穿回去——
你等着,我给你弄条——
他还真走的,让她连想叫他都来不及,悻悻然地走入一个小隔间,把黑袋子挂好,动了动手,刚才还没有觉得有什么,现在一动,觉得两手酸疼的厉害,不由得皱起眉头,拧了开关,头顶上就有水下来——
完全是简易的淋浴室,她闭上眼睛,让温热的水淋着她全身,好歹水是温热的,四肢都跟着算是微微舒坦一回,没一会儿,身上全湿了。
她靠在墙壁,全身都懒懒的,恨不得有条凳子,能叫她坐着——
哟,还有人在呀,我以为都没有人了——
冷不丁地响起脚步声,她听到有人走进来,顿时那一点放松就跟着收起来了,戒备地靠着墙壁,还听见男声,那人的脚步声挺重,走起来仿佛踩在她的胸口,让她的眉头越皱越紧的——
她顿时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吭一声,紧接着听见隔壁间的门给开了,还听见水声,让她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人来冲澡!
喂,怎么不说话呢,有没有人的?那人还在喊。
一边听见水声,一边听见他的话,让弯弯跟惊弓之鸟一般,缩在那里,别提说话了,她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跟做贼似的。
没人,还开着水?小样,哪个给开的?
那人没听见声音,以为真没有人,自言自语着——
但——
弯弯虽说有点庆幸他不说话了,可心里也犯怵,这当门的隔板其实薄得很,也就她是女人,身高的限制,才能叫门给挡住了——可这门其实离地还有好几十公分的,往下一瞄,就能见人的双脚与小腿。
隔壁的人没见到她的脚,估计是没往这里看,她还是有点庆幸的——就怕人家冲个战斗澡什么的,她就杯具了!
很快的——她又听见脚步声了,脸色更难看了,看着头顶不断落下来的水,她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万一来敲门怎么办?开还是不开?
自然不能开!
但别人来关水,怎么办?
一时慌乱,没有了主意,整个人跟热锅上的蚂蚁没有什么两样,全身都是湿的,她说她在洗澡能行吗?洗澡是光明正大的事,可这里——不是地儿呀,人家都是男的过来的,豪放着呢,她一个女的算是怎么回事呢,难不成来偷看人家男兵儿洗澡?
正当她六神无主,脑袋糊成一团时,眼见着从底下塞进来一点儿东西,用尼龙袋子包着,那颜色,她一眼就认出来,分明是她的衣物,弯了腰,她现在知道外头是谁了,除了肖荃没别人——
总算是松口气,伸手去接东西,出乎她的意料,手叫肖荃捉住了,她的手顿时一僵,隔着门板,她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手想往后躲,却让他的另一只手在手心里划了划,好像是笔画?
她静静地让他划,手心里酥酥痒痒的,眼神儿微闪,分明是开门两字!
瞬间就反应过来了,这是在替她解决来了,浴室的门也就那种插锁,她盯着那插锁,两手搭了上去,轻轻地打开,试图不发出一点儿声音,幸好,她是幸运的,这时候上天都眷顾了她,真是一
んàǐΤàňɡSんυщυ(海棠书屋).℃OM点声音都没有——
门一开——
刚才冲过澡的肖荃就赶紧脱了衣服,迅速地当着他的面儿就脱了,坚实的身体,如同米开罗基朗手下的雕像一样,叫人看迷了眼——却是背过身去了,宽肩窄臀,最好的比例,站在水下任由水流走遍全身!
弯弯愣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目光都是呆滞的,人却往最角落里躲,浴室隔的很小,一个人站在里面刚刚够,再来一个人,那就是有点挤的了,难免手脚之间还能碰到对方,还有的——视线躲不开,冷不丁地就能看到他的背——不止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