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实安被热气泡得难受,眼眶鼻子都疼,瓮声瓮气说:我早忘了。
陈嘉扬没松开手,却也没说话,深黑的眼痛直勾勾看着她,像是不信,也像是信,一汪湖水似的,沉着寂静的浪涌。
半晌,他嘴唇一松,轻声重复道:你忘了。
盛实安点了点头,觉得虽非如此,但也的确,迟早会有一天全都抛到脑后,迟早会有一天真正泾渭分明。
陈嘉扬手一松,她揉揉手腕,转身就走,正要拉开门把手,陈嘉扬大步追来,一把拍住门板,喘了口粗气,神色全然变了,疯到清醒,目光如炬,你忘了?路口西边有人等你,你往东边开车来找我报信,这叫忘了?
盛实安险些滑倒,被他一把按住脖子扭过来,这叫忘了?
她猛地咳嗽一声,伸腿踹他,这叫心地善良普度众生!放开!
她伸手拉门,陈嘉扬随便她扑腾,按着她脖子,像掐住蛇七寸,蹙眉逼问:装我妹妹,这叫心地善良?坑我喝酒,这叫普度众生?
盛实安偏过头,你离我远点!——你找茬,我不跟你——
陈嘉扬弯下腰俯下身低下头,面孔凑得更近,嗅味道的野兽般不让寸土,鼻尖几乎要蹭上她的,打断道:那你来看我做什么?
盛实安嘴皮子更快,看你还要收钱?你长得好看?我看你一眼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