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足有数秒,陈嘉扬不知这个问题从何而来,细细思量又并不冤枉,因为他没有说过。刚搬家时他曾有次酒后开车走错路回了金鱼胡同,醉醺醺地推开门,灯不亮,水不温,他在黑暗中和衣而卧,满心怨气,因为眼里没活的盛实安总记得倒杯水等他回来,大小姐仅此一点的贤惠构成对他而言偌大北平的全部温存。但是今天怎么没有?冒火的喉咙成了醒酒药,想通盛实安为什么不在,他才知道自己回错了家,于是回山上去,那里有杯温水等着他。
迎来盛实安之前的金鱼胡同是歇脚的暂住地,盛实安不在其中的荔山公馆是铸金的空楼阁,那么盛实安是什么、还能是什么?
可是他没有说过。一向以为心照不宣,今日方知直陈x臆是社会公德。
陈嘉扬慢慢r0ur0u她的头,r0u到她垂下眼睛,垂下脑袋。愤懑遗憾地,无可奈何地,掺万分之一愧疚凶狠,他说:我不喜欢你喜欢谁?
盛实安垂头丧气地靠在他怀里,没抬头,没答话,半晌,他把那颗脑袋抬起来看,吓得麻爪,她竟然在哭,眼泪把小脸都泡红了,被他按在袖口一顿擦,于事无补,妆也擦花了,反而更狼狈,下车进门时阿柠都不敢看——盛实安没在人前掉过眼泪,今天像是被陈嘉扬欺负狠了,但陈嘉扬也是一脸憋屈官司,她谁都惹不起,开了门就跑,生怕被灭口。
陈嘉扬把人弄上楼,放在床边,他蹲在地上看着发愁,自然ga0不懂她现在为什么哭,自然清楚跟自己有关,冥思苦想半日,灵光一闪,这几天委屈?
盛实安抬脚就往他膝盖上踹,哽咽着骂:文小蓝?!长得好看了不起?
陈嘉扬没想到开口就是这句,都忘了躲,被高跟鞋踹上膝关节,嘶的一声,皱眉怒骂:谁有你了不起?
盛实安抬起头,红眼圈瞪着他,文小蓝啊。
有赖郑寄岚指点,陈嘉扬成竹在x,摆平表情,淡然一笑,寄出传说中的万金油:没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