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卿心下一沉,立刻拦住他,冷声道:我不想再跟你吵架。
我也不想跟你吵架!你让他滚出来!水经年几乎怒吼出声。
你不想跟我吵架,就想跟他打架吗?宁卿气得胸口直起伏。
你!水经年大怒,宋濯,有本事就滚出来,不要躲在一个女人后面!
我说了他不叫宋濯!宁卿大怒,气得浑身都在发抖,红着眼圈一把推开他:你走!你上次不是说咱们各走各路吗?不是说我死你也不会看我一眼吗?你还来这里干什么?你滚!
宁卿,你居然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水经年美艳的脸一沉,那双桃花眼布眼血丝。
是你先挑事儿!宁卿气得眼泪都掉了下来:我嫁给谁干你什么事儿?你要是有心来祝福,我欢迎你,但你来挑事儿,就给我滚出去!
慧苹白着脸抢声道:王爷,请回吧。你要是为了她好,就祝福她。她过两天就要大婚了,那是姑娘心甘情愿的事情,她很快乐,也会很幸福!王爷,奴婢知道你是为了她好,但有时你认为是对她好的东西,她未必喜欢。你怎么就不能站在她的立场,为她着想一下,尊重一下她的意愿?
意愿?她还没长大!水经年冷声道:她才几岁,十六岁,懂什么!这么中二脑残的年纪,还不是被人给骗了去!将来有得她痛苦后悔的时候!宁卿,我拿着良心对你,你却当成驴肝肺!
对对对!我就是中二脑残,你说得对,我把你的良心当驴肝肺了!我不识好歹,那你不要再理我啊!反而我就是这样的!宁卿哭道。
姑娘,不要说气话儿……慧苹连忙拉架。有些话,说错了就收不回去!
王爷,冷静!冷静点!反正都是一盘……咳,何必吵架,伤了情份!平兴也急忙劝。有什么事情,大家坐下来慢慢说!唉,把沐凡也叫出来,大家好好沟通沟通,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不让见!宁卿道:一见面他就想打架!
滚开!水经年一把甩开平兴,说着就要继续往里冲:宋濯,有本事就滚出来,不要躲在一个女人后面!
水经年,你有种不要欺负一个女人!沐凡已经听一声响,沉着脸疾步走来。
好你个宋濯,终于敢出来了!水经年猛地要往前冲。
你不要过去!宁卿张开双臂就是一拦。
水经年正火上来,一把就拔开宁卿。
宁卿一个重心不稳,扑通一声就摔到了雪地上,慧苹大急:姑娘。一把将宁卿扶起。
沐凡见水经年居然欺负宁卿,大怒,一掌就朝水经年拍去。
狩二等人见状,大惊,铮地一声齐齐拔出剑来,朝着沐凡就刺过去。
沐凡冷冷一笑,艳红的广袖一甩,一阵雄厚的内劲就横扫而来,狩二等人刚袭到他面前,突然就被掀飞了出去。
沐凡变了个路数,直取水经年。
宁卿大惊,立刻朝水经年扑过去,尖叫一声:沐凡住手!
沐凡被逼得生生收息,内劲突然反噬,震得他五脏六腑都快散了一下,喉咙一甜,生生把一口血咽了回去。
宋濯,偿一偿爷的卸妆水!水经年猛地揣起盘子,要冲沐凡泼去。
沐凡武功高超,何等灵活,身子一侧就能避了开去,但他双眼猛地一睁,因为水经年那盘水居然朝着宁卿泼过去。
沐凡心里一紧,脑子一白,身子条件反射地猛地扑了过去,把宁卿紧紧护在怀里。
哗啦一声,那盘无色无味的温水,就兜头泼了沐凡一头一脸,满身湿淋淋,而宁卿,却连衣角都没湿一点。
啊!宁卿大叫,血红着眼瞪着水经年:你干什么?
爷要干什么?当然是揭他老皮!水经年指着沐凡冷笑。
你有病啊!宁卿几乎要尖叫出声:你……
你看,他皮要掉了!水经年呵呵笑出声。
宁卿一怔,回身看沐凡。
沐凡痛苦地闭上眼,手不由自主地捂上自己的脸,脸,好痛!真的好痛!
他的脸痛得像是被慢慢一层层地撕扯下来一样,痛得牵动头部神经,不断地拉扯,似要把整个脑袋的神经都拉下来一般。脸上,就像被千万只毒蜂蜇一样,发麻,发痒,各种撕扯!
比起他初初戴上面具时的感觉还要痛楚千万倍!
就算他三年来每时每刻都遭受着,早就习惯了那种撕心般的痛,也不及现在的千份之一!他原以为自己的痛觉神经早就麻木了,但现在……
即使是意志坚定如他,也痛得眼前直发黑,脑子一阵阵麻木,几乎失去意识,恨不能死过去。
但他不断地让自己保持着最基本的清醒,因为卿卿在这里!
即使现在他痛得几乎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但他还是知道,他的脸皮,再也保不住了!不知水经年是哪来的药,居然会破了冥山老妖的换脸之技!
不能让她知道!绝对不能!
他已经伤了她那么多次,又骗了她这么久,她再也不会原谅自己!
他再也不能跟她在一起……
公子!公子!小松奔了过去,脸色大变,公子的脸皮……
他已经痛得跪到雪地上了,一手捂着脸,垂着头,那如瀑如丝的长发垂下来,几乎挡着他的脸。但水经年那一盘水,把他的头发都沾湿了,还能看到他的脸。
宁卿脑子一白,几乎不会思考了,因为她看到沐凡下巴边沿,慢慢地浮起一张脸皮。那种模样,就似现代的女子敷面膜,后来过了时间,面膜干透,慢慢地从皮肤浮起来的样子。
但他正用手捂着,才没掉下来。
不会的……不会这样的……不!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