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经年又是懵了,望向宁卿,只听宁卿道:我姨母一家因生意失败欠了很多债务,后来被债主雇来的杀手追杀而不知所踪。三个月前,我才知道姨母一家还没死,他们还来投靠我。我母亲早亡,姨母就是我长辈,等同于我母亲。她让我跟表哥沐凡订亲。庚帖已经换了,正等着年后成亲。
水经年闻言,只觉得如遭雷击,差点就吐出一口血了,满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宁卿。
他眼看着水经东布局,眼看着宁卿入局,等着水经东这只螳螂捕蝉,而他这只黄雀就等着坐收渔利,谁知道,紧要关头突然杀出一条毒蛇,以横扫千军之势一口把他们全都吞了!
沐凡沐凡!怎么就跑出一个沐凡来了?要是宁卿今天不提,水经年都快忘记有这个人的存在了!水经年死也想不到这怎么突然就关沐凡事了!
水经年知道宁卿是想塘塞文宣帝,只他万万想不到,在关健时刻,她选择的人却是沐凡。
对不起了,瑞王殿下。宁卿看着水经东道:要是不嫌弃,在珍儿小郡主的病情上我会多出力。珍儿是个好孩子,想必定会明白的。
水经东眼里闪过一抹冷怒,双手不甘地紧握着。
文宣帝浓眉一挑,笑道:既然如此,朕就不乱点鸳鸯谱了。
宁卿有着出色的敛财能力,嫁给他的皇子们他不忌惮是假的,既然她有婚约,就嫁个平民好了。
宁卿说这一翻话倒不怕文宣帝不信。
对于突然来投靠宁卿的天盛亲戚,想必文宣帝早就调查过。宁卿之所以敢说沐凡是亲戚,那是因为她真的有个生意失败而不知所踪的姨母一家,真姓沐。
一会散了席,水经年找宁卿:宁儿。
水哥哥。宁卿回过身。
你……
殿下,皇上宣你到御书房。狩一走过来:百里公主也在御书房。
水经年大怒,这个百里海棠又想干什么?
水哥哥,你快去。宁卿道。
我……水经年咬牙:你回家等着,我先去一会。
水经年说着就大步而去,脸色阴沉。这个百里海棠不知又闹什么幺蛾子,要是她又说要嫁他,他迟了,父皇答应了怎么办?
殿下,郡主这是权宜之计么?狩一道。
当然!水经年说着一拂袖。
当时,他就是想着宁儿遇到水经东逼婚,她使出的权宜之计是答应他的婚事。
不论是真的还是权宜之计,只要她答应下来了,他立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与她说,与其以后要不断地圆谎,不如真的成亲,反正大家找不到能成亲的人,不如搭伙过日子!
搭伙过日子,多么美好的词啊!
……
宁卿面无表情地坐在马车里,慧苹担忧地看了宁卿一眼,就低下了头。
春卷只感到气氛很压抑,眼珠转了转,她很担心,但却不敢问。
郡主在皇上面前说与沐公子有婚约,那是要成亲了。春卷觉得宁卿与沐凡已经这么亲密了,成亲不是理所当然的么,怎么好像闷闷不乐的样子。
马车停在园子里,帘子被挑起,宁卿就看到沐凡站在外面,含笑看着她。
他的眉眼一如既往的普通平凡,但笑起来,却风华灼灼,暖入人心,烫贴得让她想要靠进他的怀里,与他融为一体。
卿卿。他伸出手,扶着她下车。
谢谢。宁卿点了点头。她望望天,天上一弯细细的弦月,冷风习习。
宁卿没有回房,而是去了后园。
他一路紧握着她娇软的小手,她缓缓而走,似是在细细体味和珍惜他的温暖和气息。
但路很短,不到一会就到了。她放开他的手:你的伤好了吧。
他的手微微紧握,看着她,唇抿了抿。
我看,也是大好了。宁卿笑了笑,声音冷冷清清的。年后,你就离去吧。
沐凡低头看着她:你赶我走?
宁卿抬头与他对视,她那双水媚大眼平静无波:沐公子,我们原本就这样约定好的,不是吗?
她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好像昨日的拥抱,昨日的亲吻与情话都是梦一场,从没真实存在过一样。
卿卿,昨日咱们不是好好的吗?他从她身后抱着她,脸埋在她的肩窝里。
那些都是假的。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早就心知肚明,不是吗?宁卿从他怀里挣出来: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谢幕了,自然就散场了。
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但她的无情仍然让他的心抽着的痛。
宁卿站在那里,抬头看着他,看着他满眼痛绝情伤,看着他长睫低垂间落下了泪水。
宁卿的心也是一阵阵的轻颤。
她没想到他对她用情如此之深,也从没想过要伤害他。
她只想着,既然他喜欢她,她也想要靠近他,那就在一起。
一直在一起,直到哪天,他厌倦了她,她就笑一笑,让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