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清南之所以会抱着这样的心态办事,并不是他不忠心,而是他抱着对表姑娘的轻视之心!
宋濯已经走远,但留在原地的侍卫们俱神色复杂,沉默不语。因为,也许他们不会犯清南这样的错,但不可否认,他们也同样的对表姑娘抱着轻视之心。
宋濯因其不听命令而处置了清南,但又何偿不是杀鸡警猴。
……
宋濯走向小船,银白的月光在他俊美绝伦的脸上镀上一层冷霜。
宁卿已经放了河灯,水经年一个轱辘爬起来:哎,你的河灯怎么就放了?我还没写呢!捞上来!
一个河灯只准写一个愿望。宁卿非常霸道地一捏小蛮腰,瞪他,这是用我钱买的,所以只能我写!
水经年哪里理她,修长的身子极尽地探出,长臂一伸便把推出些许的河灯捞了上来,宁卿大急,拼命要抢:放回去!放回去!
宋濯远远地看着他们二人贴得如此之近,气得直要呕血,身子一掠,正要奔过去,水经年却突然大叫一声:哈,我看到了!嫁个穷秀才?
干你什么事!宁卿大窘,羞恼:我的愿望就是嫁个穷秀才!你怎么着?
水经年噗一声喷了一口酒,忍不住锤着甲板笑起来:嫁个穷秀才!真是有志向!
宁卿恼:你什么都不懂!
对,我什么都不懂!水经年好不容易收住笑,为什么嫁个穷秀才?不嫁个皇子?不嫁个世子?不嫁个大官?
因为男人有了钱就会变坏!宁卿结合前世今生,很肯定地总结:男人有权有势,女人就多。
水经年怔了下,想不到这个时代还有这么头脑清明的,要是那个秀才高中当官了呢?
宁卿用一种看傻子的眼光看着他:我要嫁的穷秀才是个没前途的穷秀才!
水经年嘴角一抽,真是……他能笑吗?
那个穷秀才一定是个因为好运气才中的,一辈子也没法再进一步的穷秀才。宁卿说着双眼发亮:到时,他教书,我就做小生意。嗯,对了,他一定不要长得太好,普普通通丢到人堆里找不到那样的。
这又是为何?
这样就没有姑娘家勾搭他了!谁叫我善妒呢?谁叫我容不得人呢?谁叫我小家子气呢?你说是不是?
水经年目光有些怪异的看着宁卿,这姑娘,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是什么,让她对权势如此害怕?让她对婚姻如此恐惧?恐惧到不敢找个能与她一起携手共进,发光发亮的人。
你可以找更好的。比如他这样!水经年傻笑着盯着宁卿看。小丫头这么恨嫁,看来比想像要还要好拐!
我不要更好的。我只想堂堂正正地嫁个人。
宁卿已经把河灯放回了水里,她趴在船边,看着河灯慢慢地随波逐流,她眼中的波光倒映着越来越远的灯光,也越来越黯淡,直到在拐角芦苇丛中消失。
这个世界没有神,否则她为何从一个囚牢掉进另一个囚牢?
☆、第五十五章、回去
宋濯的侍卫一直站在高坡上看着宁卿那边。
他们明明看着自家主子怒气冲冲地朝那边去了,正等着一场不可收拾的局面。谁知道等了半天,居然毫无动静。
殿下!清风眼尖。
众人望过去,只见宋濯缓缓而回,一身夜雾薄湿,冷冷然若冰屑,他的手里托着一只熄灭了的莲花河灯,夜色太暗,看不到上面写的是什么。
天水三皇子水经东在何处?宋濯道。
在上京城外二里的一间客栈内,跟水经年的人纠缠上了。清影道。
半个时辰之内,把他们引到这边来。右手一揉,手中的河灯化为粉末。
宋濯带着人埋伏在一边,水经年武功平平,自然不可能察觉。
不到半个时辰,一阵马蹄声响起,平兴带着水经年的二十多个暗卫率先来到,一见到水经年,平兴就激动地跳了下马:爷!
水经年一脸厌恶地翻身而起,他得如何甩掉这些人啊!
谁知道他还没开声,平兴就大叫道:爷,快跑!三殿下的人追上来了!
水经年脸色一变,水经东这个疯子又来了!在天水时就各种设计陷害,他跑出来了又一路追杀!他说了多少遍他对皇位没兴趣!真的没兴趣!但那疯子就是不放过他!又不瞧瞧,就他这娘炮模样像个皇帝吗?
走!水经年翻身上马,伸出手来,要抱宁卿。
埋伏一边的宋濯见他居然伸出手,要抱宁卿,眼里露出一抹杀意,唇角勾出一抹森冷的笑意,搭箭、拉弓,对准水经年的心脏,一箭射出。
不料宁卿正好望着这边,突见箭头折射而出一道冷光,千均一发之间,一把将水经年扯下马:水哥哥,小心!
水经年卟嗵一声,脸着地了!虽然避开了要害,但还是被射穿了手臂!
宋濯身边的人俱是身子往后一倾,倒抽一口气,不约地而同地望向宋濯。宋濯只觉心口一堵,惊怒攻心,差点没被气出一口血来!
这个死丫头,居然手肘往外拐!
主子,快走!水经年的人以为水经东的人到了!
而事实上,水经东的人确实到了!与水经年的人撕杀在一起。水经年拉着宁卿要跑。宋濯又搭起一支箭,一箭就将水经年的手臂射穿,居然准确无误的又射到了刚才留下的伤口,气劲带过,将他整个人都掀翻在地。
水哥哥,你怎样了?宁卿要把水经年扶起来。
你碍手碍脚的,先跑,我还有武功还有护卫!水经年忍着痛爬起来,一把将宁卿推开。到前面小山坡等我,永七,去护着她!他不能跟着她走,因为他们的目标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