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没吃好的话让人给你端点心过去,外面有些冷,别带着这小丫头在外面吹冷风。
女儿知道。
等女儿走了,冯明玉才看着唐敏道:是原本有两个妾室的,不过自从国公夫人嫁过去之后就一直都没有宠幸,去年年底我们府里也设了一次宴席,盛夫人过来,私下里和我说,那两个妾室都是婆婆塞进去的,只是盛国公似乎并没宠幸,如今也不过就是在府里当做半个主子养着,好在也算是安分,没有动什么手脚,估计若是真的有什么意外的话,盛国公那边就要把她们发作了。
王夫人府中不是还有一个女儿?
也说了亲事,巡防营的一个副将,婚期也是今年,比媛儿早两个月,就在今年六月里。
唐敏笑道:媛儿的婚期已经定下了?
还不是吴夫人催的急,说是哪怕晚两年生孩子也行,先嫁过去陪着她,吴家就这么一个儿子,两个大姑娘也已经出嫁了,吴大人是个忙起来成日成日不回家的,吴夫人可不是孤单的很。瞧着冯明玉的样子,似乎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早点出嫁,不过陆清媛今年三月里及笄,也是该出嫁了。
其实这样也好,都是在盛京,你们两家隔得也不远,想见面总是很方便,吴家小公子准备参加下一次的科举,学问也不错,日后也是有大成就的,就冲着吴大人那性子就知道,吴家的公子必然心性也不错,知根知底比什么都好。
若不是冲着这一点,我才不会让媛儿这么早出嫁呢。冯明玉笑道,似乎对那未来的女婿也是很满意的。
晚膳过后,景帝和陆晟就带着孩子出去看花灯了,至于唐敏这边却并不太有兴趣,今晚注定是人挤人的,她不喜欢热闹。
景帝派方平过来抱走了敦敦,可以让唐敏今晚好好的放松一下。
上元节过后,整个朝堂就开始忙碌起来,而唐敏却早二月的一天早上,接到了宁喜送来的消息,事关永巷。
娘娘,永巷的那位,孩子没了,废帝的身子也已经垮下来,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起得来身了。
赵太医那边怎么说?其实孩子没了唐敏并不意外,首先是废帝的身子骨不好,精子的质量自是不言而喻,再加上永巷那边的环境很是恶劣,也不是一个适宜养身子的地方。
只是景帝虽然痛恨刘彦,却并未苛刻的待他,吃的用的一应俱全,冬季也都是有银霜炭,分量很足,这身子骨还是一日日的破败下来,这就不是永巷那边的问题了。
而于婉宁也是不敢对废帝下手,因为她心里很明白,若是废帝死了,她也绝对活不过明天。
如今看来,真的是刘彦的身子骨自己撑不住。
遣太医和女医过去看看吧,实在不行的话,就给云南那边送信,让长公主回来见他一面。说完,他看着宁喜,好一会儿才说,送信这件事,先和陛下说一声。
奴才遵旨。宁喜领命出去,直接奔往了太医院。
宁喜把消息回禀给景帝的时候,景帝似乎是沉默了很久很久,最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宁喜觉得自己听错了,他似乎听到了陛下的叹息声。
这叹息声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惋惜吗?至少在宁喜听来是这个意思,可是这有什么好惋惜的。
如今废帝能走到今日这一步,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若非陛下英明果断,现在这大荣朝早就改朝换代了,哪里还会有现在的安生日子过。
这一日清晨,早朝过后,景帝站在勤政殿前,看着远处那宽敞的宫廷,许久之后才对方平道:摆驾,去永巷。
方平低头应声,然后换来鸾驾,抬着陛下往皇宫的西北角去了。
永巷是一条巷子,两边是高耸的墙壁,每一面都足以高达二三十米,就算是武功再高的人,也是无法进入的,而且巷子里面每隔几米就会有手持长矛的护卫把守,这条巷子很干净,但是却让人觉得阴冷如骨,到处都透着阴森森的寒意。
巷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不过就是三四百米,但是两边却分布着几十座院落,而废帝刘彦如今就居住在这其中的一间。
奴才参见陛下。远处,一个内监管事样子的人,急匆匆的跑过来跪地请安。
景帝点点头,抬了抬手道:前面带路。
是,陛下请!
来到刘彦居住的院落,这里已经有太医和女医守着了,见到景帝进来纷纷请安。
情况如何。景帝看着那床榻上的刘彦问道。
赵太医抱拳回道:陛下,废帝身子已然膏肓,似心病所致,且身子纵欲过度,阳气外泄,恐怕时日无多了。
景帝点点头,这赵太医的医术还是很不错的,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也就是八九不离十了。
出去熬药吧,朕在这里坐一会。
是,微臣告退。
等众人出去,景帝看了眼身边的方平,方平了然,也转身悄无声息的离开,临走时还稍微开了一点窗户,紧闭了房门。
他低头看了刘彦很久,才开口道:我知道你现在醒着。
床榻上的刘彦稍后就睁开了双眼,只是眼神浑浊,无精打采,且隐隐有些呆滞的迹象。
你这当今的皇帝来这里做什么,也不怕脏了你的鞋。
景帝嗤笑:不过就是一双鞋,脏了就扔掉,别污了脚就行。刘彦,你可想到你还有今日。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现在可没有那么好的精神和你说别的。他现在就想睡觉,安安静静的睡觉,谁也别来打扰他最好。
景帝叹口气,其实朕也没有什么可以和你说的,若非答应了堂姐,朕现在根本就不想留你的命。朕回去会让人给堂姐送信,让她回来见你一面,你放心,虽然你刚没有了一个孩子,至少你的一个女儿还活着。
听到最后这句话,刘彦顿时瞪大眼,活着的女儿是谁,他此时心知肚明,也就是说盛思妍根本就没有死,而是带着女儿离开了。
谢谢你。给我留下一丝香火,没有对我赶尽杀绝。
景帝站起身,没有再和他说话,抬脚往外走了。
于婉宁自然是知道陛下来了,就看那窗外的架势就知道,她心里是复杂和激动的,终于可以再见一眼那个男人。
她现在身子虽然虚弱的厉害,但还是趁着他和刘彦说话的时候,换上了自认为最好看的衣裳,也为自己上了一层薄薄的妆容。
看到镜子里那虚弱的模样,颇有几分我见犹怜。
当那抹身影出现在视线当中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整颗心都要跳出来,不受控制的剧烈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