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看了看那紧闭的窗扇,低头看着弟弟笑道:我出去做什么,那边有点心,你们俩也别杵在这里,过去吃吧,娘现在不太喜欢甜的。
哎哟殿下,奴才不急在这一时半刻。这都看不够呢,吃啥点心呢,又不是饭桶,有的是时间吃。
殿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姜姑姑,她的手里还端着一个平口的明黄色彩绘瓷盘。
殿下,这是国公爷早上让人送来的栗子,娘娘刚让翠红炒好,奴婢都已经给您剥好了,您尝尝?
团子瞧着那暗橙色的板栗,拿起一颗放在嘴里,里面的肉软糯香甜格外的好吃,顿时美的太子殿下眯起眼。
我娘交给翠红姑姑做的吧?他了然说道。
可不是,娘娘厉害着呢。外面还有,国公爷可是让管家送来了三个篓子,今儿炒了一个篓子,除了主子们吃的很少一部分,余下的全部都分给了宫里的人,每人能吃上一二十颗呢,她先前也尝过一个,哎哟,别提多好吃了。
团子低头看着眼巴巴瞅着自己的弟弟,笑道:你还小,现在不能吃,等长大了再说。
二殿下不懂,依旧吧嗒着小嘴儿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家兄长,似乎正在无声的祈求。
团子为难的看看那盘子栗子,好一会儿,才对姜姑姑道:姑姑,你看着敦敦吧,我吃完再说。
姜姑姑乐的见牙不见眼,点点头,把那盘栗子放在旁边的桌上,然后上前抱着二殿下就出去了,大概是肚子饿了吧。
外面,景帝就林家的事情,在和自家媳妇坦白着。
你想怎么处置?他说了自己的想法之后,询问媳妇的意见。
皇后娘娘淡淡的扫了皇帝一眼,然后看着眼前的里子,慢悠悠的吃着,之后就看到景帝拿起一张湿帕子给她擦拭着手指上的焦灰。
不用这么殷勤,又不是吃完这一个就不吃了。
景帝一听,抓起一颗就开始剥,你吃,我给你剥。
唐敏心里偷笑,面上却不显:其实我也知道你说的是对的,我也不怕他们在京城捣鼓什么幺蛾子,俗话说得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只要你这边有心理准备,别被人给赖上,我怕什么。
媳妇说的是。景帝赞同的点点头,他不是蛋,自然没有缝。
只是林家这次进京,终究是冲着你来的,他们现在是白身,自然没有陛下的宣召是进不了宫的,这点我也是放心的,坏就坏在,若是届时京城有人帮他们一把,来为自己的家族谋划一个锦绣前程,到时候你可能狠得下心来?其实我知道,你和林慧音年少夫妻,感情自然深厚,这点我是比不了的……
我们也是年少夫妻!景帝纠正媳妇的病句。
唐敏抬头气势颇足的瞪了他一眼,别用‘也’,说的好像我跟别人学的一样,我心里不舒坦。
是是是,媳妇不气,咱们才是年少夫妻。
只是哄完了却发现,媳妇居然叹气了,这是咋回事?连训诫都没有就放弃自己了?不太好吧?他这么听媳妇的话是吧?
林慧音当年为你生产而亡,我这样嫉妒,觉得自己就是个坏人,啧,真烦。
瞧着那可以当做笔架的眉峰,景帝小心肝儿都开始发颤了,这心里对林氏的怨念可不是一般的深。
林氏这还没有采取行动呢,媳妇就是这样的心态,若是你真的做出点什么来,她还不得把这皇宫给掀翻了?
我说媳妇,你倒是拟定一个章程出来呀?至少让我知道该怎么做不是?
景帝为了哄媳妇高兴,现在是完全放下了身段。
表哥已经做得很好了,是我这边太矫情,明知道这件事咱们采取不得主动,免得被天下人诟病,可是想到她们来恶心我,我这心里就不舒坦,表哥是我的,我一个人的,容不得别的女人觊觎,连想想都不行。
是是是,媳妇说得对,我是你一个人的。他往媳妇嘴里塞了一颗栗子,道:谁敢背地里想我,我活剐了她,不自量力,居然敢和当今的皇后娘娘抢男人。
噗……皇后娘娘一个没忍住,直接被他给逗笑了,行了,我这是和表哥闹着玩呢,不过是区区一个林氏女,还入不得我的眼。
景帝在心里叹口气,这醋坛子可是要人命啊。
早朝上,陛下很显然是有些心不在焉。
陛下,陛下,陛下……前面的段相连唤三声,才把神游的陛下给喊过来。
云逸有何事?
段相心里痛哭,感情刚才说的事都白说了。
是有关榷场一事。
榷场不是都全权交给了容钰?还有何事?
北境榷场却是交给了容钰,但是南境那边却是有些麻烦。段云逸说道:南境那边多是蛇虫鼠蚁,草药珍宝,但是也有一些剧毒的药材,容钰分身乏术。
景帝沉思片刻,看着眼前的众位大人道:南境就交给襄王吧,前些日子襄王不是已经退位,世子袭爵了吗?正好给襄王一个差事。
段云逸想了想点点头道:襄王敦厚仁义,倒是再合适不过,只是今年的皇商只有容家一支,恐怕有些不妥,不知道陛下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景帝勾唇笑道:还真有,口才了得,算盘打的也很精,既如此,那南北通货除了容家之外,再交给慕容良吧。
慕容良,是现今慕容家的家主,慕容家只做一样生意,那就是和药材有关的,其余的事情甚少涉猎,居然是药材,几乎就没有慕容家分辨不出来的。
陛下圣明。众朝臣高呼,很显然这个人选他们也是无法挑剔的。
议完朝政,陛下却没有退朝,反倒是看着他们,自顾沉思。
朕听闻林家进京了。
这句话,让众位大人心里都是咯噔一下,不知道陛下这到底是何意,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多年前,朕和慧音结缘,只不过夫妻情分止于当初,自顾不提。林家这次进京所为何事,朕心里还是有数的,只是当初那禁选的诏书可是朕亲手颁布,谁若是敢打朕的脸,倒是可别怪朕不给你们留颜面,你们之中有人了解朕的性子,有的人似乎还在想着别的心思,皇后善妒,朕心甚悦,如今朕膝下有二子,太子已定,朝纲已稳,一些要不得的毛病依旧要不得,可别给朕旧病复发,诸位爱卿心中可有数?
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