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嫁女,低头娶妇,武阳郡主这般的身份和年纪,本身就有些高不成低不就,如今恐怕是看上了这位朝中的新贵,毕竟仪表堂堂,清隽雅致,且如此年纪就已经位居二品。
如今钱相和萧王爷是绑在一起的,裴锦朝擢升的如此之快,明面上都是钱相在提携,若是以后钱相成功了,裴锦朝的未来也是不可限量的,所以在萧王爷想来,这门亲事总归是比上暂且不足,比下却高出许多,再合适不过。
武阳回去之后曾和本王夸赞过裴夫人,女子还是要为夫家多多考虑才是。这意思就是说唐敏善妒,难当正妻典范。
裴锦朝不卑不亢,下官敬爱内子,非内子不肯为下官添人,而是下官除内子之外,再也看不上别的女子,若说嫉妒,实则是下官这边的问题才是。
如此说来,裴大人也当真是爱妻如命了。萧克眯起眼,是了,他也嫉妒,从未有一个女子让他置身于雾中一般,迷迷不可安神。
让王爷见笑。
萧克心里有些生气,他的女儿是他的掌中宝,这几年为了一个裴锦朝愣是没有嫁人,以至于耽搁在现在,若是就此罢休,他女儿三年的好年华岂不是白白的糟蹋了?谁来心疼他的女儿。
爱妻如命?那也要你的妻子对你也同样才可以。
他知道唐敏不过就是个乡村女子,这样的女子大多向往奢华富贵,他堂堂平南王还比不上眼前这个小白脸?
既然裴锦朝不要他的宝贝女儿,那干脆连他的妻子都别想要了。
期间,萧克没有再难为裴锦朝,反倒是和身边的武将喝的很是酣畅,以至于临走的时候都有些眼神迷离,摇摇晃晃,还是被萧震霆给搀扶着走了。
站在麟德殿前的汉白玉台阶上,周无极看着远处的萧克,轻声道:萧克不是个好相与的人,接下来你可要有完全之策,否则的话不知道何时就会掉进他的圈套里。
我这边倒是无碍,只是敏敏那边,恐怕要多派些人手保护了。
翔宇殿内,歌舞升平,很是热闹。
席间于婉宁几次和唐敏搭话,但是都被皇后和宸妃给打断了。
她知道皇后喜欢唐敏,而且皇后也知道她和唐敏之间的矛盾和恩怨,但是宸妃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宸妃也想巴结唐敏?可是宸妃深得帝心,巴结唐敏能有什么好处?
太后的身子很是虚弱,如今不过就是熬寿数罢了,几时死都是死,太医的意思是最久拖不了一两年,少则三两月,到时候唐敏身边也就只剩下一个皇后,至于皇后在后宫的地位,谁心里不和明镜似的,那根本就和没地位是一样的。
如此想来,就有些让于婉宁不明所以了。
话插不上,而唐敏中途也离开两次,不过身边总有刘芳华几个人三两个一起离开,就算是想下手,也要想到足够的借口才可以,再说了那几位夫人浸淫后宅多年,腌臜手段也见得不少,岂是蠢笨之人能被随意支走。
一直到午膳结束,外面相继有众夫人们的贴身侍女进来伺候着她们更衣离开,于婉宁心里也只能扼腕作罢。
不过她也没有放弃,宫里不好下手,宫外却没有那么多的顾忌,萧琳为了得到裴锦朝,势必不会容得下唐敏,她就只需要在宫里等好消息就是。
少夫人,少爷在宫门前等您。香兰上前给她披上披风。
知道,咱们待会儿去太后那边辞行然后再出宫。她上前对正在和钱夫人说话的皇后道:娘娘,那我先去看看太后她老人家,这就要出宫了,您这边可还有事需要我帮忙?
宫里那么多人,哪里用得着你在这里忙前忙后的,外面冷,别耽搁太久,早些回去吧。皇后看着唐敏笑着叮嘱她离开,而临走前唐敏和钱夫人互相见礼,就裹着狐裘离开了。
皇后倒是很喜欢这位端慧公主。钱夫人笑道。
皇后握着钱夫人的手,轻声道:母亲,在这宫里,已经没人肯和本宫说上几句玩笑话真心话了,也就是小敏,偶尔进宫来和本宫说说话,否则这日子真的是难过。
钱夫人心里如何就好受了,自己这个女儿自小就懂事,而且还和陛下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当时前太子也曾求娶过自己的女儿,只是女儿却一心要和陛下在一起,如今呢?
其实也不能完全怪陛下,也是她的父亲,为了自己的前程连女儿的生死都置之度外,当今太子可是他的亲外孙。
但是这又如何,就算是亲外孙,也终究不是姓钱!
唐敏去寿康宫探望了太后,陪着她说了一会儿的话,这才离开皇宫。
今日可还好?看到唐敏,裴锦朝将她扶上马车,然后他自己也钻了进来。
唐敏点点头,沉吟道:我怀疑萧琳和宁贵人有了牵扯,只是我今日未曾单独走动,倒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表哥那边,萧克可有难为你?
不用担心我,这婚事只有娶不到的,还没有推不掉的,现在还未到他们肆无忌惮的时候,只要咱们提前把话堵死,萧克还不至于太过强硬,只是……他并没有说完,这只是男人的一种直觉,在没有得到证实的时候,他还不想妄加揣测,以后你出门的话,可就要好好的派人护着了。
嗯,我也怕出意外,小心驶得万年船,总不能让他们给钻了空子。
回到府里,两人就去了檀香院。
祖孙三人早就用过午饭了,看到他们回来,赶忙招呼他们进来暖和着。
怎样,没出事吧?邹氏紧忙问道。
唐敏解下披风递到秀清手里,笑道:娘担心什么呀,今日宫里可都是有头有脸的夫人,当着皇后的面儿,她们还能做出让自己丢脸的事情来不成,您别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
回来就好,能不担心嘛。邹氏指了指在那边困得打呵欠的团子笑道:你们没回来,团子就是不肯睡觉,好了,现在困了吧?快去睡吧。
说罢,上前领着团子去了里间,哄着她睡觉去了。
一刻钟之后出来,她拉着唐敏倒了暖阁,道:初六就是这孩子的生辰了,今年想咋过?
小孩子的生辰不用太重,就咱们一家人过着就好,让厨房给他做一碗长寿面,娘也不用太忙碌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邹氏点点头,今年我和你爹就早些回去了,初七早上就走,今年想着多养一些鸡鸭,估计镇子上也能有不少的媳妇子养活,也算是添个口嚼。
好哇,等天儿暖和了,就把团子送过去你们那边,今年就三岁了,明年也该启蒙了。唐敏想着说道。
对于孙子读书的大事,邹氏可是看的很重,任何事能比得过孙子的前程重要吗?
所以唐敏一说,邹氏就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这个确实耽误不得,咱们家现在条件好了,就不能委屈了团子,当初朝哥儿可都是自己看的,娘也没想着他能这么出息,就是想着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就好,现在轮到团子,可是要好好的请先生教导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