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盛笙玉则是看了眼屋子里仅剩下的碧莲,笑道:碧莲啊,你去明泽堂看看,我的香囊可是放在哪里了。
碧莲也是请示了一眼,夫人闭上眼似乎很是疲惫,却也没有拒绝盛笙玉,毕竟她可是府里的姑奶奶,只得出去寻找。
你把我的两个丫头支出去,是有话要和我说?盛夫人睁开眼,那双眸子早已经失去了曾经的厉色,此时看上去虽然目光深沉,却也不过就是一只纸老虎。
长嫂这话说的,今日可是云涵的好日子,我喜欢这孩子,自然是要和你好好说说的。盛笙玉看着眼前的温宜,她已经打听清楚了,温宜现在身体败如破絮,断断没有康复的可能。
他成亲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有什么可说的,不过就是个破落户的闺女罢了。
盛笙玉在心里嗤笑:难道长嫂就不是破落户的闺女?哦,我说错了,若是真的论起来,长嫂的身份还比不得王二小姐呢,毕竟人家可是嫡女。
你……咳咳咳……盛夫人气恼,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自己的出身,可是那又如何,就算是庶女,她不是也成为这英国公府的夫人,不是也在这方天地搅动了半辈子的风云,谁能奈何的了她,如今不是就是生病了,这个在未出嫁前,就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的小姑子,居然也敢来踩她的痛脚,当真是可恶。
盛笙玉站起身,嫌弃的退后几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长嫂小心点儿,您现在可动不得气。其实你也没有什么好生气的,就算你现在闭上眼,也应该瞑目了吧?毕竟你可是用无比肮脏的手段,鸠占鹊巢了这么久,你赚到了。温宜,你以为你的身子能好?就你这几十年坐下的孽障,用鲜血都无法洗的干净,估计勾魂鬼早已经在你屋子里等着了,你真的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我大哥都不知道?别做梦了,若是真的不知道,会纵容你这么多年在府里兴风作浪?他不过就是因为失去了温雅姐姐,对府里的一切失去了兴趣罢了,你做什么他也都当做没看到罢了。别和我说你对我大哥有情,你图的不过就是曾经国公府的荣华,图的不过就是压下那个自小就对你如同一母同胞姐姐温雅一头而已,当年温雅姐姐嫁去那病秧子家,也是你设计的吧?当年温家落败也是你的手笔吧?云涵那可怜的孩子连续死掉四任妻子也是你下的手吧?思妍一直到十八还未成亲,也是你这个心狠手辣的母亲评价而估不得造成的结果吧?云涵死了几个孩子,你可曾数过?这府里死了多少妾室你可知晓?就连多少无辜的下人也被你打死的打死,折杀的折杀,你可心中有数?长嫂,您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笙玉给你找大夫吧,别死了还要沾我一身的腥臭味。
盛夫人此时气的只有进去的气儿,没有出来的气儿,若不是全身瘫软无力,她势必要起身抓花这个贱人的脸,打死都不足以让她解气。
你,你你,放肆……
嘁,你以为你是谁,说我放肆,是不是眼花了把我当做你的儿女下人?
你给我滚……盛夫人指着外面,咳嗽起来,一口殷红的血液喷洒在地毯上,却被大红的牡丹富贵地毯吸收,看的并不清楚。
盛笙玉凉凉的看着她,冷笑道:吐血可是薄命之兆,长嫂可要小心呐。
滚!盛夫人扭头抬眸看着她,眸色阴鸷,恨不得食其肉。
盛笙玉瞥了她一眼,唇角带着讥讽得逞的笑容,转身拂袖离开。
至于之后进来的碧莲碧蓝两人如何的大惊失色,都和她没有干系了。
她对于国公府的事情没有任何的兴趣,自己的夫君虽然官职不高,但是待她极好,府中没有妾室,有四个可爱的孩子,也有了自己的长孙和长孙女,对她来说一切都足够了,钱这种毒东西,她花费的还少,再多也比不得夫君对她的情谊,儿孙绕膝的喜乐。
只是她痛恨温宜,恨得咬牙切齿,是她害的自己的爹娘死不瞑目,也是她害的自己唯一的兄长,荒诞几十年,她死不足惜。
回到府之后的隔日,唐敏就得到了盛夫人去世的消息,不禁很是错愕。
香兰,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香兰这丫头耳目可是很厉害,京城里后宅的事情,她们几个丫头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由此可以知道,裴锦朝手里的死士,男子探听前朝高官之事,女子则是探听后宅之事。
香兰上前低声道:听说喜宴结束之后,盛家的姑奶奶去了盛夫人的院子,之后府里的丫头说盛夫人吐血了。
唐敏沉吟片刻,才道:当日我就觉得这位姑奶奶长袖善舞,没想到盛夫人居然是活活被气死的,倒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香兰道:当年盛家的姑奶奶在盛夫人的手里也是吃了不少的亏,如今大概也是看在盛夫人这种现状,想要为自己出口恶气的吧。
香兰的意思唐敏明白,这就是说她也是趁着这种时候为自己报仇。
不过也可以理解,若是她曾经被人磋磨,日后的道机会也是要讥讽几句的。
其实盛夫人那样的人……
在前日听闻她的所作所为之后,也算是恶贯满盈,死不足惜了,根本就不值得可惜。
再说她也从未觉得盛夫人去世是一件可惜的事情,和自己无关的人,她其实并不关心。
只是感慨于后宅的腥风血雨罢了。
准备一些东西送过去吧。她轻声道:毕竟人死为大。
是,奴婢知道了。
新婚方两日,盛夫人就病死,此时京城不知道多少女子在看这位信任世子夫人的笑话。
旻香阁内,她有些怯怯的看着在一边喝酒的丈夫,一袭红衣,俊美如妖,邪肆洒脱,丝毫没有因为婆母的去世而有任何的伤心。
世子爷,您不去前面看看吗?她放轻脚步走上前,想要多安慰他一些,到嘴的话却也只有这么一句。
盛云涵斜倚在贵妃榻的大迎枕上,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拿着酒壶,一边喝,一边欣赏着窗外那灿烂的晚桃。
王二小姐,如今我母亲病逝,我也算是解脱了,这门婚事,我其实是不愿的,若是你也被逼无奈,我可以给你准备好以后的去路,断不会委屈你的。
王二小姐一听,表情就变得煞白,她眼眶含泪,后退两步道:我不是被逼得,我愿意嫁给您!
因为这张脸还是身份?盛云涵笑:若是因为脸倒是无所谓,若是因为身份恐怕就要让王二小姐失望了,英国公府现在也是风雨飘摇,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风光,是无法给太师府行任何方便的。
不,不是的。王二小姐摇头,至于不是这个到底是因为别的什么,她此时心里很乱,根本就说不明白。
但是她心里明白,自己一点都不勉强,也不是为了国公府的富贵,至于是不是因为脸,她不想否认,这也是重要的一点。
若是世子爷有什么对莺哥儿不满意的话,您尽管提,莺哥儿定会努力让世子爷喜欢的,求您不要赶我走,如今除了这里,我真的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
盛云涵见她泫然欲泣的样子,好一会才感慨道:想来你也是苦命的人,罢了,就留在府里吧。
站起身,她赶忙起身扶着自己,盛云涵看了一眼,并没有甩开她的手,这个新妻子的身上有股甜甜的味道,让不喜别人触碰的他,也没有讨厌。
你用的什么脂粉?盛云涵问道。
莺哥儿抬袖闻了闻,有些紧张的回道:是不是世子爷不喜欢?我用的不过就是普通的脂粉罢了。
倒也不是,这种味道有些甜,倒也不错。
莺哥儿闻言,低头羞涩一笑:那让世子爷误会了,我身上的甜味儿不过是因为平日喜欢做点心,妾身别的事情不会,平日里也就是喜欢捣鼓点小点心,不知道世子爷可喜欢甜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