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唐敏带着香草和香兰以及沈健从客栈内走出来,他们在昨日抵达了漳州,这里是京城到荆州府陆路的必经之地,也是他们的第一站。
去往酒楼的路上,香草这张嘴就是没有一刻钟能停下来。
夫人,您的性子软和,咱们这是帮着陆公子打理店铺,万一那些人不听话怎么办?万一欺负了夫人怎么办?您可要小心呀。
香草,不要这么紧张。
哪里能不紧张,不过夫人放心,婢子会保护夫人的。
辛苦你了。
她身边有沈健和香兰,这个小丫头也没点武功,跑几步甚至就要喘,别被吓到就不错了。
再说她也不觉得能出什么事,那些掌柜或许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将要登门拜访了。
味宴居,就是他们这次的目的地。
此时因为是清晨,店铺虽然开门却并没有开张,店里外也只有两三个小活计在打扫卫生。
客官,我们味宴居是巳时开张,您吃饭请别家。在店外弯腰打扫落叶的小伙计看到唐敏四人,起身笑呵呵的说道。
唐敏看着这家颇为气派的酒楼,共上下三层,装修的也非常不错,而且看大堂通透明亮,按理说每年少说也有四五千两的收入,却缘何两千两都不到?
漳州也算是富庶的府城,如此一来,当真是浪费。
我不是来吃饭的,小二哥,你们掌柜的可在?
店伙计一听不是来吃饭的,反而要找掌柜,也没有想太多,毕竟眼前的女子模样好看,穿着也讲究,说不定和掌柜的有什么关系。
我们掌柜正在吃早饭,姑娘找掌柜有何事?若不着急,就现在里面等一会吧。
有劳了。
进去坐下之后,唐敏就看了一眼沈健。
沈健了然,点点头之后,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没多久他就回来,凑到唐敏面前仔细的交代了一番。
唐敏唇畔露出一抹浅笑,一个酒楼的掌柜罢了,一顿早饭居然要十几道菜,而且住的地方居然那般的奢华,甚至还置办了一处很大的私宅,里面好几房的美妾,当真是好大的手笔。
不过她也更惊讶于沈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调查处那么多的事情,想不佩服都难。
唐敏四人在这里一直等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那位体型圆润的掌柜,才油光满面的走了进来,而在这段时间内,唐敏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处理手段,若真是蛀虫,她是绝对不会姑息的,这可关系着裴锦朝的计划。
这位姑娘找我何事?在下姓王,味宴居的掌柜。
唐敏没有起身,冲着王掌柜点点头,然后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笑道:王掌柜请坐。
王掌柜也不在意,这个女子看着面生,但是派头似乎很足,或许是个有背景的人。
自今日起,陆晟手里的二十多家店铺全部易主,以后就归我掌管,这次来到漳州,就是要查看一下,为何味宴居占据了如此好的地段,每年的利润却只有区区的两千两,这可是比我预想中的要少了近一半的利润。
王掌柜因为唐敏的这句话,脸色瞬间就变得难看起来,他豁然站起身,严肃的看着唐敏,这件事我已经提前接到了消息,只不过关于利润的事情,却不是姑娘说的这么简单,姑娘可做过生意?对于漳州味宴居,我可是尽心尽力,也不怕姑娘查,只是若查不出什么,希望姑娘到时候给我一个交代。
唐敏没有因为这句话生气,反倒是香草被气的差点炸了。
不过就是个掌柜罢了,居然敢如此和我们夫人说话,你嚣张什么?我们夫人好歹也是官家太太,你算个什么东西,说要查你就乖乖的把账本交出来就是了,居然还在这里威胁人?
王掌柜根本就不怕香草,似乎也不怕唐敏,毕竟他可是陆晟亲自任命的掌柜,那可是京城忠义侯府的世子爷。
就算是官太太,也不能如此不讲道理。
你……
香草!唐敏制止了香草的炸毛,依旧是温和的对王掌柜道:我就和你讲道理,王掌柜让账房把账本都交出来吧,调查过后若是没有问题的话,我会给王掌柜道歉的,当然若是有问题的话,不是还有漳州知府的嘛。
一听到唐敏说起漳州知府,王掌柜似乎更加的从容,他垂眸对她状似恭敬的道:那夫人请账房查账吧。
好!
来到账房,那账房先生正在里面查看账本,看到掌柜进来,账房先生赶忙站起身。
掌柜的,这么大清早就过来查账了?
哪里是我,是咱们的新东家。王掌柜的语气有些阴阳。
账房的眼神转了转,然后笑呵呵的对唐敏道:失礼了,原来是东家来查账,请稍等,小的这就把账册全部给你找出来。
唐敏浑不在意的点点头,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对那账房道:把这五年的账目全部找出来给我。
……五年?账房吓了一跳,但看到唐敏那笑眯眯的表情,到嘴的话全部都咽下去了,只得任命的去旁边的书架上翻找。
这一翻找,让整个房间里灰尘弥漫,香草很不耐烦的冷哼一声,上前将窗户推开半边,这边香兰给唐敏披上了一件衣裳。
等小半个时辰之后,那账房指着桌子上小山一般的账本,对唐敏道:东家,这就是五年内味宴居的账目,请您过目。
唐敏起身上前翻看,发现最开始和现在的笔迹是不同的,这应该是已经换了账房的关系。
这几日你们照常做生意,至于其他的事情,等账目查清楚之后再做决断。
东家请自便。王掌柜说罢,就带着账房出去了。
香草看着那圆润润的王掌柜,气不打一处来,夫人,这个掌柜太嚣张了,就应该教训他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