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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饿了,小七也饿了。连蔓儿就小声跟张氏道。
张氏抬起头四下扫了一眼。
咱家不还有枣糕?娘给你们热在灶台上了。你和小七回屋去,先垫垫。张氏压低了声音对连蔓儿道。
饽饽蒸了一锅又一锅,但是你饿了,却不能吃。得等着家里的当家的长辈发话,这样大家伙才能一起吃。这就是老一辈的规矩。张氏心疼自己的孩子,怕他们夜里饿,宁愿另外先准备下了吃食,也不去打破这个规矩。
平时最懒,脸皮最厚的何氏,已经咽了好几次口水,却不敢提吃饽饽的事。还有四郎、六郎两个在屋里屋外来回地走,也不敢去偷吃。从此就可见,这个规矩的神圣程度。
当然,张氏这么做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在她心里,有这样一条衡量的标准,贪嘴是可耻的。虽然孩子们饿了,要吃东西很正常。但是周氏那一张嘴是最狠的,如果他们说饿了,要吃饽饽,肯定会被周氏骂贪嘴。
想吃饽饽。小七嘟着嘴小声地道。
那就等一会,我估摸着一会你爷就该发话了。张氏疼爱地看了一眼小儿子道。
果然,又有饽饽出锅的时候,连老爷子终于发话了。
都歇一会,吃饽饽。
屋里、屋外的几个孩子都欢呼起来。
新出锅的饽饽一个个黄亮亮的还冒着热气,连蔓儿夹了一个,用手撕去垫在下面的叶子。她能认的出来,这一帘屉的饽饽是她们娘三个包的。大小十分均匀,而且皮薄馅大。轻轻一口咬下去,就能吃到豆沙馅。糯糯香香的黄米面皮、甜甜软软的豆沙馅。面皮略有些粘牙,豆沙馅里的红小豆没有完全碾碎,比她前世吃的红豆沙更真材实料。口感也更好。
连蔓儿吃了两个,还想要吃,无奈她身子小。胃也小,已经觉得饱了。再看连家众人,二房的几个半大小子还有连守义和何氏几个。这个时候已经吃下去了多半个帘屉的饽饽。而且看样子还只是个半饱。
今年的饽饽真好吃。连蔓儿就道,同时暗暗地向张氏使了个眼色。
爹,今年的饽饽好,给大姐家多送点吧。张氏就道。
今年包的多,看吧,咱家的够吃了,就给兰儿家多送些。连老爷子道。
往年不是都送二百个,那今年……张氏又问。
我看今年就送……连老爷子没有说具体的数目。而是看向周氏。
啥送不送地,到时候再说。周氏简洁地答道,同时目光犀利地扫了张氏一眼。
周氏的警惕性不是一般的高啊。自己的老实娘,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连蔓儿有些无奈地想到。
爷,你给我家分多少饽饽啊?小七就笑嘻嘻地问连老爷子。
张氏和连守信不方便说的话,或者他们说出来怕引起周氏和连老爷子反感的话,由小七以撒娇的口气问出来,最为妥当不过。
这饽饽还没包完那,你们就想着分饽饽了?没等连老爷子说话,周氏就沉下脸,啪地一声将碗摔在桌子上。
小七的包子脸皱了起来,大颗的泪珠在眼睛里打转。
连蔓儿头顶上挂下几条黑线,她们一家努力地营造着欢乐、和美的气氛,结果周氏并不领情,说翻脸就翻脸,还是对年纪最小的小七。
连蔓儿心疼了,恼了。
分给我们饽饽,是我爷早都说好了的,小七问一句怎啦?连蔓儿将小七搂过来,一边拍着他的背安慰着,一边愤怒地看着周氏。小七并没说什么无礼的话,退一步说,小七是她最小的孙子,一般人疼还疼不过来,就算小孙子说点什么过分的话,也不会计较。周氏真是不可理喻。
娘,小七就是问问。这饽饽我们肯定得都帮着包完了。张氏道。她是实心眼,以为周氏听小七那么问,就认为她们要拆伙,自己包自己的去,所以赶忙说话,想让周氏放心,同时,她也心疼小七,被周氏凶的流泪了。 再说,他就一个孩子,娘你犯得着发这个火吗?
张氏尽量忍气,她没有想到,即便这样,还是捅了马蜂窝。
啥,你们这是帮我包饽饽?周氏气的脸色通红,挥舞着手臂,头髮几乎要竖起来了,我还欠了你们的情了?你们也有这个脸说!我老了怎地啦,我一个人顶你们三个,我让你们帮着干啥?你们一窝子大嘴连马地吃我的,你敢指着我的脸说嘴!丧了良心的,大的小的都丧了良心,这老天长着眼睛那,我看你们的报应……
连蔓儿有些瞠目结舌。同时,她对周氏的性情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周氏是硬脾气,她从不求人,更何况是求自己的儿孙,儿子是从她肠子是爬出来的。儿媳妇是儿子的人,孙儿孙女们是儿子生的。她是这些人的恩人,她的儿孙这辈子,下辈子,甚至下下辈子,无论怎样都是报答不完她的恩情的,所以每一个人必须以她为中心。
但是她有事,你必须帮忙。虽然是你帮她,但是你要摆清自己的位置,这是她给你脸,这是她在帮你,你要对她感恩。
就比如说没包饽饽之前,四房几个人那样说话,就很入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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