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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蔓儿不由得放轻了脚步,靠近雅间门口,从门缝中向雅间里看去。
席上的人并不多,钟管事坐了尊客位,王掌柜是次尊客位,连老爷子坐了主位相陪,然后是连守仁、连守信,五郎和小七,另外还有酒楼的王掌柜和吴玉贵。
连蔓儿站在门口,正对着连老爷子、连守仁和连守信,也可以看见钟管事的侧脸。酒席已经吃了一会了,连守仁似乎喝了不少酒,两颊通红,正在说他学中的趣事,众人也都面带笑容地听着。
许是大家的态度鼓舞了连守仁,他又起身向钟管事敬酒。
连蔓儿打量着连守仁脸上的笑容,还有那弯的几乎超过了四十五度的腰,又回想起前些日子连守仁陪着宋府的管事,还有宋海龙的样子,心中暗笑,原来连秀才在富贵人家的家仆跟前,都是这一幅模样的。
不过接下来,连蔓儿就笑不出来了。
大家谈笑,钟管事轻轻巧巧地将话题从连秀儿的学业,转到了田地、农活上,还问连守信今年的收成如何。连守信才回了一句话,连守仁就将话题接了过去。
接连几次,连守仁都是打断连守信的话,似乎他才是这宴席的主人。
连蔓儿暗暗生气,连守仁要表现也就罢了,几次打断连守信的话,分明是不将连守信放在眼里,在众人面前下连守信的面子。
连守信脸上已经有了几分尴尬,连老爷子的笑容也淡了些,却并没有说什么。
连守仁这次来,肯定是想和钟管事攀交情。如果能借此攀上沈家那就再好不过了。可是,攀交情是这么攀的吗,他把连守信当什么了?
连守信性子厚道、绵软,顾及连老爷子,还有连守仁的兄长身份。肯这样包容,可连蔓儿却没这样好的脾气。
连蔓儿心里有气,就想推门进去。当面说上几句,不过心念一转,就收回了推门的手。她轻手轻脚地往楼下走。在楼梯口碰见一个小伙计。
小姑娘。你找谁?小伙计问连蔓儿道。
连蔓儿打量了小伙计一眼,这小伙计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看着有些眼生,而且听他这问话,就是不认识她的。她这些天和悦来酒楼来往颇多,这小伙计应该是新来的。
小哥哥,我能麻烦你一件事吗?连蔓儿甜甜一笑道。
啥事?小伙计挠了挠脑袋,脸上有些红。
小哥哥。你去那间屋子。连蔓儿指了指刚才的雅间,找一个姓连的秀才,就说县里有人来找他。让他马上就去。
就这点事,你怎不自己去说啊?小伙计不解地问。
里面人多。我害怕。连蔓儿故作羞怯地道。
小伙计就想,那雅间肯定是有许多男客,一个小姑娘害羞、胆怯,不敢进去找人,顿时豪气大涨。
行,我去给你说。小伙计挺了挺胸脯道。
等等,连蔓儿又叫住小伙计,小哥哥,你将他叫出来,再告诉他,那位爷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说,不能耽搁,那位爷在庙什么街等他,请他务必快去。
好。小伙计答应道。
麻烦小哥哥了。连蔓儿从钱袋里掏出几枚铜钱,塞进小伙计的手里,随即飞快地下了楼。
转过楼梯间,连蔓儿就停了下来,偷眼往楼上看,就看见那小伙计往雅间走,她又慢慢地上了楼,等那小伙计敲门进了雅间,她飞快地转到走廊上一扇屏风后,掩住了身形。
一会功夫,那小伙计和连守仁一前一后从雅间里走了出来。
连蔓儿点了点头,听说是县城里的人找,连守仁肯定会出来的没错。
是谁找我?连守仁左右看了看,没看见人,就问那小伙计。
是一个小姑娘来传话,说那位大爷有要紧的事要和您说,千万不能耽搁了,要不然就要误事。小伙计道。
那位爷在哪?连守仁忙问。
那位爷在庙……街等您。小伙计道。
庙街?连守仁皱眉,镇上哪里来的庙街。
小伙计有些窘,刚才连蔓儿说到最后,语速加快,他好像没听清楚,庙和街之间应该还有一两个字。
其实不是他没听清楚,是连蔓儿故意含糊的。
好像是庙什么街的。小伙计仔细回想了一下,又说道。
连守仁心中一动,打发个小丫头来传信,庙什么街,那就只有庙前街一处了。
这位客官,您还是快去吧,我看那小姑娘的样子,应该是有急事。小伙计又道。在她心里,那小姑娘长的很好看,又给了她好几个钱。那小姑娘是极好的人,他受人之托,可要帮人把事情办成。
连守仁往雅间里看了看,心中有些迟疑。钟管事可是沈家的人,看样子还是个得脸的。能攀上沈家的机会太难得了,他怎么能中途离开。可是依这小伙计说的,那县里不知是哪个来找他,要紧的事,还说不能耽搁,那么不是花儿有事,就是他捐官的事。若是去晚了,把事情给耽误了,那以前的付出可就白搭了。
在心中权衡了一番,连守仁下了决心,转身又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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