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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忽远忽近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声,沙蔓觉得头痛欲裂,一时间不知道身在何处。发生了什么事,她这是怎么了?她记得刚刚参加完论文答辩会,就兴衝衝地去找她的男朋友。结果她发现男友正在跟人热情拥吻,对方是她们系里的一个女生。
平时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体贴男友劈腿了,沙蔓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然后,是那个女生的长篇叙事抒情。她这才知道,男友在和她交往的同时,暗中和这个女生暧昧不清。现在快毕业了,女生向男友提出来,女生的父亲是某地方的一个乡长。女生对男友担保,让男生跟着去女生的家乡做一任村官,然后就可以凭借女生的父亲积累的人脉扶摇直上,成为xx新星,然后名利双收。
男友答应了,两人正在将奸情从地下转向地上的过程中,被沙蔓跑来发现了。
你一直问我爸爸和哥哥是做什么的,很快冷静下来的沙蔓完全无视了得意洋洋的女生,隻是转向男友,我是爸爸妈妈超生的,所以跟妈妈的姓,用爸爸的姓做名字。你那么关注我家那个城市的事情,不用我说,你应该知道他是谁。
男友很快地掩饰了突然兴奋起来的眼神,飞快地甩开了那个女生的手,朝她走了过来。
蔓儿,这是个误会。是她一直暗恋我,刚才向我表白。我看她可怜,一时心软。你应该知道,我心里隻有你。
男友走过来,高大帅气,笑容灿烂,一如她喜欢上他的时候。
不过那已经是过去式了,她失恋了,同时认清了一个人。
可是我不要你了,你……被我甩了。
沙蔓大声宣布,潇洒的转身。男友,不,那个时候已经是前男友了,马上追了过来。那女生这个时候却向发了疯一般,从后面扑过来。
你去死吧,我再也不想做地下情人了。那女生狠狠地一推,不是推向贱男,而是她。
然后,她听到尖锐的刹车声,周围人的惊呼声。落入她眼中的最后的一幕,是那女生狰狞的脸,还有劈腿前男友那张堪称表情精彩的脸。
她被那个贱三给推了一下,发生了车祸。该死的贱男、该死的小三,还有该死的校园飞车党。沙蔓觉得头好疼,能感觉道疼,就是说她没有死。那么现在,她应该在医院里。爸爸妈妈一定赶过来了吧,还有哥哥,也一定请假过来了。
都三天三夜了,早就死透了,老四媳妇你抱着个尸首哭啥哭,还不快点做饭去那,一家子老少十几口人,可都饿着。一个女人的大嗓门道,老四你赶紧去推车,她奶说了,小孩子家家不能进祖坟,趁天还没黑,把丫头推南山那边埋了。家里大姑娘要出门子,俺们家二郎也要说亲,可别让你这丫头挡了好运兆。
沙曼突然觉得自己被紧紧地抱住,湿热的液体一滴滴落在脸上。
她二伯娘,我蔓儿还热乎着,我蔓儿还没死。
老四你管管你媳妇,怎这么强,人都死了,还抱个啥,一会俺们还吃不吃她做的饭了。哐当一声,那个大嗓门好像是摔门出去了。
周围的哭声越来越大,男人的女人的还有小孩子的。医院的医生护士以为她死了吗?沙曼想,她得快点睁开眼,告诉爸爸妈妈,她还活着。要不然,被当死尸抬去太平间就太可怕了。
沙蔓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进入眼帘的,都是陌生的面孔。
那个抱着她的女人,
穿着带大襟的蓝粗布夹袄,头髮在脑后挽了一个发纂儿,插了一隻银钗,耳朵上一对银丁香,眼睛肿的像桃子似地。蔓儿,蔓儿能动了,蔓儿睁开眼睛了!
女人把沙曼抱的更紧了。沙蔓被她抱的有些喘不过气来,难过地咳嗽了一声。那女人忙松开了沙曼,沙曼这才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土炕、苇席、木头的房梁、檩子,草编的顶棚,糊着窗纸的木格子窗。
这让她想起了,很小很小的时候,跟着妈妈去乡下姥姥家的老房子,那是民国的时候留下来的。
不会吧……
想到某种可能,沙蔓的眼睛顿时睁大了。
蔓儿,你看看娘,娘在这。粗布衣裳的女人用手在沙蔓眼前晃了晃。
沙蔓的眼睛再次缓缓的聚焦。
娘?这女人是她娘,欺负她车祸失忆吗?
蔓儿,三张小脸一起挤到她眼前。最大的是个女孩子,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梳着两条辫子,头髮发黄,眉眼却十分清秀,旁边那个男孩,比女孩要略矮一些,眉眼和女孩十分相像,还有个最矮的,虎头虎脑小小子,对着她的脸吹气。
二姐,你说说话,以后我再不和你抢糖了,有好吃的都给你吃。小小子道。
我去告诉爹娘一声,蔓儿醒过来了,省得他们跟着担心。一个男人眼圈红红的从女人身边站起来,声音沙哑地道。
娘说要埋了蔓儿那。女人抽泣着。
二嫂说话啥时候有准儿了,别信她的,咱爹娘不是那样的人。男人转身出去了。
天,方才几个人说话的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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