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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的王位之争,以黄帝退位、颛顼登基为结果,虽然苍林和禹阳还不服,可大局已定,大的风波肯定不会再起,至于小风波,颛顼又岂会放在眼裏?
俊帝看轩辕局势已稳,把一直软禁在宫中的阿念放了出来。阿念怒气冲冲地赶往神农山,俊帝苦笑,只能感慨女大不中留。
阿念不仅生父王的气,也生颛顼和小夭的气,她觉得他们都太小看她了,凭什么危急时刻,小夭能陪着颛顼,她却要被保护起来?难道她是贪生怕死的人吗?
到了神农山,她本来打算要好好冲颛顼发一顿火,可是看到颛顼,想到她差点就有可能再见不到他,一腔怒火变成了后怕,抱着颛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等被颛顼哄得不哭了,她也顾不上生气了,隻觉得满心柔情蜜意,恨不得和颛顼时时刻刻黏在一起。可惜颛顼如今是一国之君,再迁就她,能陪她的时间也很有限,阿念更舍不得拿那点有限的时间去赌气了。于是,她把一腔怨气全发到了小夭身上,不和小夭说话,见着了小夭和没见着一样,小夭隻得笑笑,由着她去。
黄帝在紫金顶住了下来,他选择了最偏僻的一座宫殿,深居简出,从不过问政事,每日做些养气的修炼,闲暇时多翻阅医书,严格遵照小夭的叮嘱调理身体。淑惠、金萱她们都很怕黄帝,向来是能躲就躲,阿念却是一点也不怕黄帝,日日都去陪黄帝,总是「爷爷、爷爷」地亲热唤着,比小夭更像是黄帝的孙女。
也许因为小夭和阿念每日下午都在黄帝这裏,一个发獃,一个陪黄帝说话下棋,颛顼也会在这个时间抽空过来一趟,不拘长短,一屋子人有说有笑。
黄帝十分淡然,好似不管小夭、颛顼来与不来,他都不在乎。可有一次,阿念送颛顼出去后,黄帝凝视着小夭的侧脸,说道:「很多年前,那时你外祖母还在,有一天傍晚,我从密道溜迸朝云殿,看到你再凤凰树下盪秋韆……」
小夭回头,诧异地看向黄帝,她眼中的悲沧竟让她不忍目睹。
「我隐身在窗外,一直看着你们,你们围聚在阿嫘身边,将她照顾得很好。当时我就想我会拥有天下,却会孤独地死去,可没想到我竟然也能有子孙承欢膝下的日子。」
如果黄帝到现在依旧要紧抓权势,只怕他真的会在权势中孤独地死去,,小夭说:「虽然你是为了实现自己的心愿而放弃了权势,可你也成全了颛顼。」
「年少时,都是一腔意气,为着一些自己以为非常重要的坚持不愿退让,等事过境迁,才发现错了,却已经晚了。」黄帝看着小夭,语重心长地说,「小夭,你也要记住,有时候,退一步,不见得是输。」
小夭趴在窗户上,默不作声。
颛顼又要纳妃了,是方雷氏的嫡女。
方雷氏是大荒北边的大氏,黄帝也曾娶过方雷氏的嫡女,立为二妃,地位仅次干王后嫘祖,方雷王妃生养过两位王子,六王子休、八王子清,可惜一子死、一子被幽禁,方雷氏受到牵连,这两百多年一直被黄帝冷落。又因为休和苍林争夺王位时,方雷氏对休的支持,让苍林深恶痛绝,这么多年,苍林和禹阳还时不时痛踩落水狗,让方雷氏的日子越发艰难。
众人本以为颛顼即使要纳北方氏族的妃子,也会挑选一个掌权的大氏族,可没想到他竟然选择了已经被打压得奄奄一息的方雷氏。
方雷氏终于有机会重振家族,对颛顼十分感激,再加上他们和苍林、禹阳是死对头,只能选择毫不犹豫地全力支持颛顼。
方雷氏毕竟从轩辕刚建国时就跟随黄帝,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一旦自上而下的打压消失,很快就展现出雄踞北方几万年的大氏族的能力。
小夭和阿念听闻颛顼要纳方雷妃的事,是在黄帝起居的殿中。
小夭捂着扇子,眯眼闲坐着,阿念在跟黄帝学围棋,时不时能听到阿念叽叽呱呱的声音。夏日的阳光从丝瓜架上筛落,照在青砖地面上,一片明暗交错的光影,显得这样的下午闲适、静谧、悠长。
颛顼走进来,站在阿念的身后看了一会儿棋,坐到小夭身旁。他拿过扇子,帮小夭轻轻地打着。
小夭低声问:「今日怎么这么有时间?」
颛顼眯眼看着窗外的绿藤和阳光,没说话。
阿念急急忙忙地结束了棋局,立即问道:「哥哥,你今日没事吗?」
颛顼笑道:「我来就是和爷爷说事情的。」虽然黄帝从不过问政事,可颛顼总会以闲聊的方式把一些重要的事说给黄帝听。
黄帝说:「那些事你不必特意讲给我听。」
颛顼说:「这事一定得告诉爷爷,我打算立方雷氏的女子为妃。」
黄帝笑了笑,没有不悦,只有嘉许:「选得好。」
小夭看阿念,也许因为这已经是第二次,也许因为颛顼已是轩辕国君,阿念没有上一次的强烈反应,只有几缕怅然一闪而过。
颛顼道:「孙儿要谢谢爷爷,把方雷氏留给了孙儿去起用。」
黄帝淡淡说:「你能体会我的苦心很好,但如今你才是轩辕的国君,重用谁、不重用谁,全凭你的判断,无需理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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