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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亓嘲讽地耸了耸肩,多少有点肆无忌惮:真可惜,你应该是沈酌现在唯一能指望的人了,却近在咫尺,无能为力。接下来你该怎么办呢?
一股邪火直接窜上脑顶,白晟怒极反笑,眼底戾气四溢:我听说你仗着异能,觉得自己很耐揍……
眨眼间他原地消失,随即凌空出现在荣亓面前,劈手去夺时间之枪:
——那我就看看你到底多耐揍好了!
荣亓闪电退后,谁料就在交战一触即发的瞬间,不远处——
轰隆!
大地剧烈震动,一柄利箭碎裂虚空!
坚不可摧的空间堡垒颓然坍塌,一道身影手持长弓,犹如神兵天降,在荣亓和白晟两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破空而出。
白晟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沈酌?!
沈酌顾不上解释,衣摆翻飞向后拧身,一手将弓弦拉满:让开!!
千分之一秒间,所有人都做出了不同的反应:
白晟不明所以,一抬手臂,他两人彼此默契到了巅峰,沈酌一脚重重压上白晟平托的手肘,借此稳住身形,利箭搭弓瞄准,秀丽眉睫压紧;
荣亓刹那间意识到了沈酌想干什么,情急之下别无他法,瞬间一团庞大雷暴轰向沈酌后心,被白晟一发真空盾强行拦截;
雷暴撞击大盾,爆发惊天巨响。
就在那雪白刺眼的强光中,沈酌二指一松,利箭离弦。
无形箭矢旋转而去,一路穿越尸山血海、倾盆碎石,隔空跨越百丈之距。
啪!
远处大厅里,那个500的s级血袋中箭四分五裂!
雷暴撞击炸裂开来,周围地面剧烈摇撼,大块大块的钢筋混凝土暴雨一般从头顶掉落,整座地下建筑彻底坍塌了。
沈酌一箭解决心腹大患,手中长弓涣然消解,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白晟一手护住后脑,直接扛在肩上,在周围山崩地裂的塌陷中疾声:走!
这时候已经没有异能者上来企图阻拦了——毕竟刚才那一路尸山血海不是白杀的。白晟用身体挡着沈酌,顶着无数水泥砖块往上衝,到这时才来得及问:你刚才怎么打破空间禁闭的?!
周围全是倾泻的泥土砂石,沈酌狼狈不堪地掩着口鼻,否则一开口起码要吃进去两斤灰:你在想什么,我现在起码也是个s级,很强的好吗?
……白晟说:你看上去不像啊宝贝,我怎么感觉你没增强多少,该不会都点在智力上了吧……
沈酌:大气压强也是强,别问了!赶紧出去!
两人耳边同时轰然一声,转眼破土而出,眼前豁然开朗。
荣亓这座地下堡垒是建在山里的,眼下已经彻底埋了,放眼望去大片树木都塌进了地底空腔,泥土汇聚成洪流衝进悬崖,烟尘袅袅直上云霄。
远处山形地势却有些熟悉,沈酌喘息着一回忆,认出了这是哪里——泉山县周边。
荣亓竟然一直藏在申海附近,绵延大山人迹罕至,确实是他的风格。
我刚才把那袋血……
沈酌话没说完,后颈传来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量,白晟一手按着他后脑迫使他转过头,颤栗炙热的吻迎面而来。
唇齿气息交融,恨不能融入骨血,再也不分离半寸。
那是失而復得的喜悦和恐惧。
他们两人都跪在地上,额头相抵,衣着凌乱,急促地喘息着。白晟五指插入沈酌黑发间,似乎是想像平时那样轻佻又若无其事地笑一下,实际却连指尖都在发抖,半晌才强迫自己勾了勾嘴角,语调沙哑不稳:……对不起,我千方百计想早点来接你,但我怎么都想不出任何办法……
数日折磨险死还生,沈酌消瘦到了有点憔悴的地步,但神情仍然十分沉静,垂下眼睫在白晟唇角上吻了吻,轻声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如果我当时没被荣亓附身,如果你没有暴露出时间之枪……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沈酌加重语气重复,指腹抚过白晟侧颈擦刮出来的血痕,说:我不是为了其他任何原因去逆转时间的,只是为了挽回我自己的爱人。
……
是我自己愿意的,白晟。
沈酌从敞开的衬衣领中拉出一根闪光细链,尽头坠着一枚素净戒指,与白晟左手无名指上的那一枚恰配成对,岁月打磨过的温润微光映在他深邃眼底。
我一直都很愿意。
仿佛灵魂最深处某个缺口终于填满,心臟轰然迸发出滚烫的洪流。
——我愿意保护你,追随你,直到未来终有一日你我共同迎接死亡……
你愿意让我也成为你的吗?
臣服期隐秘缠绵的日日夜夜,暴君满怀爱意又卑微恳切的求婚,终究未能出口的应许和誓言;所有不安、渴求、辗转反侧,都在这一瞬间涣然冰释。
奔袭万里颠沛流离,在这条最终只剩他们两人的征途尽头,一生追索的应誓终于沉甸甸落入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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