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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酌蓦然想起什么,动作一顿。
——是的,第一代hrg容器培育项目主任乔建青,曾登记居住地之一,x省自治区格巴里乡。陈淼竖起食指晃了晃,认真道:与王铁军同村。
沈酌望向白晟,同时撞上了白晟的视线,两人都知道对方想起了同一个画面——
六岁的小沈酌趴在培养箱边:孩……你、你的……孩……
是啊,容器培育项目主任摸着他的头,望着营养液里惨青僵冷的人造躯体,眼底神采骄傲而感慨,我亲眼看着合成,一手培育出的……当然是我最完美的孩子了。
走廊另一端响起卡梅伦的声音:乔主任,帮研究组看看数据!
……
所以,乔主任与王铁军从上学起就是邻居兼发小,合理推测他们的关系应该很铁。如果乔主任曾经设法把人造‘容器’带出实验室,那么当时承包了乡镇卫生院、自身也有一定医学常识的发小王铁军应该是托付首选。陈淼耸了耸肩,毕竟一个三岁大的孩子也不能随便往哪儿一丢,搁谁见了都得报警不可。
紧接着实验室辐射泄漏,所有研究骨干牺牲,乔主任自己也随之身亡,不明真相的外人只会以为容器已经被沈如斟执行了自毁程序。
十五年前王铁军去世,从此再也没人知道卫生院里那个植物人荣亓是什么来历,直到三年前一把大火,荣亓的身体也被烧成了灰。
冥冥中时光交迭,链条相接,hrg实验室终于和偏僻乡镇里的那座卫生院联系到了一起。
白晟从故纸堆里一抬头,敏感地问:乔建青有孩子吗?他家有没有任何姓苏的亲戚?
沈酌摇了摇头,低声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没有。
第一代研究骨干的所有家庭资料都是详细备了案的,五服以内所有亲戚都能给筛出来。陈淼解释道,除非极端个别情况,否则这么大的事瞒不过去。
沈酌吸了口气,合上檔案。
我要知道当年的具体细节。他瞥向陈淼:那个王铁军的儿子王丹家住哪里?
申海市仁心医院。
是……是,王铁军是我父亲。办公桌对面,名叫王谭的青年医生面对一帮异能者,明显十分紧张:但我父亲十五年前已经过世了,他的事我真不清楚,他当年承包那个泉山县卫生院赔得我妈差点跟他闹离婚……
普通人见到监察处基本只有一个反应,绕道走。异能者已经很可怕了,监管异能者的异能者更可怕,尤其申海市监察处那一身显眼的白製服,走在马路上那真是自带三米清空效果,陈淼买奶茶要是忘了换製服的话能在顷刻间清空100米的长队。
别紧张,别紧张。白晟一脸亲切坐在王谭对面,把檔案照片顺着桌面推上前:这个叫乔建青的人是你们家朋友吗?
沈酌现在最不擅长打交道的就是普通人,按陈淼的话说就是他学长在普通人面前会有一种奇异的脆弱感,因为不能把对方拖去坐电椅。于是白晟自告奋勇承担了问询职责,身后是四名监察员面色冷漠笔直站立,沈酌独自坐在办公室角落里垂目翻看资料,像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书记员。
王谭更紧张了,望着八颗牙齿尖锐雪亮的白晟,心想传说中的申海市监察官果然不同凡响,虽然脸上是笑着的,但那恐怖的气势真是压得人瑟瑟发抖。那四个穿製服的异能者也好可怕,妈呀他们兜里鼓鼓囊囊的是枪吗,不对他们根本不需要枪这种玩意就能随手把我撕成两半吧……
乔、乔叔叔吗,知、知道。害怕之下王谭脑子转得格外快,回忆得也格外清楚:乔叔叔是我爸的发小,小时候每年来我们家拜年,给我带他们单位发的巧克力……
白晟回头问沈酌:巧克力?
研究院的配给物资。沈酌把檔案翻过一页,高能量蛋白巧克力棒。
王谭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书记员小哥哥太好看了!声音也好温柔!他叫什么名字?一个人类怎么会好端端考进监察处那种地方?
白晟喔——地点点头,和蔼转向王谭:泉山县卫生院里有个叫荣亓的狗日玩意,是你乔叔叔送去的吗?
提起荣亓这个名字,王谭瞬间打了个磕绊,肉眼可见惊慌起来:啊,你们是来了解卫生院那场大火的吗?那电路老化的责任真不关我爸的事,我们家老早就不搞承包了,我爸去世以后……
没事,不慌。白晟示意他稍安勿躁,我们隻想了解那个叫荣亓的狗日玩意,你父亲已经过世十多年了,我们不找死人的麻烦。
王谭这才松了口气:好的好的,那个叫荣亓的狗日玩……那个叫荣亓的人是乔叔叔生前托付给我爸的,具体哪一年我真忘了,反正打我记事起他就在卫生院里,说是什么脑死亡还是昏睡症……我爸说乔叔叔一辈子无儿无女很可怜,不能断了他唯一的后,所以退出承包以后还每年给卫生院交点儿钱,一直维持着那个荣亓的生命体征……
等等,白晟敏感地打断,唯一的后?
王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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