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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酌瞥了他一眼,没有给出任何回应,抬脚向前走去。
顺着夜晚飘满花香的小径走出校门,不远处路灯下,中心监察处的专车已经等待良久。
对了。傅琛没有立刻走向自己的专车,而是停下了脚步,看着沈酌欲言又止,半晌才笑了一声:下周我们就要出发去青海试验场了,第一次出去执行任务,东西你都带齐了吗?
沈酌唔了声,怎么?
……傅琛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须臾之后还是忍不住,咳了一声:那个,有一件事。
沈酌挑起眉。
傅琛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你看,我们都认识那么久了,上头的意思你也知道。等这次从青海回来之后,你能不能干脆就和我……
哔哔!
不远处汽车突然按了下喇叭,随即车窗降下,里面赫然是苏寄桥眉眼弯弯的脸,指着腕表朗声笑道:——十点了!研究院还没关校门吗?
傅琛一僵。
他似乎没想到车里坐着的竟然是苏寄桥,一丝不自然从眼底略过,但那只是瞬间的细节。
沈酌不动声色向后退了半步:去吧,傅处长。我要回实验室了。
……啊,你要回去了吗?傅琛在原地踌躇片刻,明显有点犹豫,走两步又忍不住回头来叮嘱:那我等从青海回来再跟你说,你记得啊。
沈酌没有回答,目光轻轻向傅琛身后一瞥。那个向来温柔善良、笑容可亲、从上学起就广受大家欢迎的苏寄桥,此刻正一动不动盯着他,视线阴沉而直勾勾地,眼底深处似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东西。
但沈酌对苏寄桥这个人一向视若无睹,转身沿着来路往回走去。
直到走出很远,他都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凝聚还在身后,森寒冰冷,如影随形。
……
那是命运转折前的最后一小段插曲。
数天后,傅琛与苏寄桥两人神秘地出现在一座偏远乡镇卫生院,见到了当时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形销骨立的荣亓,没有人知道他们当时是去干什么;
时间再往后仅仅24小时,青海试验场发生爆炸,傅琛尸骨无存,苏寄桥脑重伤成了植物人。
沈酌被私刑拷问而侥幸未死,随后被逐出中心研究院,全人类再生计划被迫搁浅。
当新上任的全球十大监察官沈酌来到申海市时,进化者们忌惮他,畏惧他,咬牙切齿地痛恨他;他们恶意谈论着那张罕见美貌的脸和种种血腥龌龊的猜测,却没人知道在命运剧变之前,那个初夏的深夜,到底发生过怎样的细节。
沈酌呼出一口嘶哑的气,紧紧按住左手背上的刀痕,睁开了眼睛。
监察官,这时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是一名监察员踩着枯草快步而来,低声请示:现场已经封锁好了,那架可能残存dna的钢丝病床也按生化武器标准搬到车上了,您还有其他要吩咐的吗?
……
申海市监察官站在广袤的夜色里,从身后看不见他的表情,良久监察员才听他开口问:刘三吉呢?
还剩一口气,押到救护车上了。白哥问我们能出发回去了吗?
沈酌重复:白哥?
监察员瞬间差点咬到舌头:是、是白先生……白……
沈酌一哂,终于转过身来,走向远处灯火通明的现场。
回去找伊塔尔多魔女,叫她用一下医疗异能。他淡淡道,你们白哥的手受了点伤。
——名字叫荣亓?尼尔森眯起眼睛问。
瑞士巴塞尔,国际监察总署办公室。尼尔森望着落地窗外远方的雪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沈酌冷静平稳的声音:对,我已经让人查了,没有户籍,没有来历,找不到任何身份材料。三年前他被烧死在一家废弃疗养院的病床上,躯体完全碳化,隻残留一些细胞,推测是从残留细胞开始重生出了一具完整的身体。
尼尔森皱起冷灰色的眉头,少顷低声喃喃:基因复生型进化者……
国际监察总署对每一种进化方向都有详细分类,最强的无疑是破坏攻击型,尼尔森和岳扬都属于这个分型;但众所周知最难对付的是基因复生型,因为几乎没法弄死,而且往往能突变出极其诡异、难以想象,超出一般常理认知的异能。
根据推测是这样。沈酌说,如果他真是基因复生型进化者,那么他的异能、野心、破坏力,都是无法推测上限的。甚至我现在也无法判断他的等级,因为他还在坐轮椅,明显是进化尚未完成。
尼尔森把玩着桌上的钢笔帽,陷入了沉默。
我们抓住了他手下那个叫刘三吉的掮客,据他的交代,这个荣亓是不久前突然出现的。他手里应该藏着不少陨石,同时拥有一种类似‘赋予’的特殊能力,能让d级进化者二次越级到a,因此在极短时间内就吸引了大批追随者。
沈酌顿了顿,道:我的建议是必须尽早铲除他,绝对不能给他时间完成最终进化。复生型进化者太特殊了,我怕他万一突变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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