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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你看到床上的影子了吗?
钢丝床已经被烧黑了,半倾斜地靠在墙角。除非跪在床边仔细观察,否则很难看出灰黑的钢丝弹簧上,有一具被烧缩水了的、平躺的黑影,头颅、躯干、四肢宛然。
是个被烧化了的人。
沈酌站起身,无声地呼了口气,——‘荣先生’。
半个月前野田洋子不是一个人来到这里的,跟她一起离开的还有进化源的真正货主,荣先生。因为这个人双腿残疾,所以地上才会留下轮椅的痕迹。
有一件事我们想错了,野田洋子不是刘三吉的同伙,而是‘荣先生’的。刘三吉可能因为偷窃进化源被抓,所以被荣先生胁迫做一些事情,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刘三吉敢冒着终身监禁甚至处决的危险,主动跑到高架桥上来拦我的车。
白晟向钢丝床上一扬下巴:那这位倒霉仁兄呢?
沈酌皱起眉角,半晌道:我有一个怀疑……但很难确定,除非能看到当时的场景。
?
白晟没明白他的意思,只见沈酌伸手一招。
不远处水溶花立刻会意地走上前来。
水溶花的异能非常特殊,她曾经被一个未知生物附身,但对方性格凶残,曾经差点一次性杀死一百多个人,社会危险性极大。所以我设法与这个未知生物建立了一个契约,平时把它封印在水溶花的潜意识深处,需要时只有我能把它释放出来。
白晟十分好奇:未知生物?
沈酌说:对,一个纯精神系生物,研究院一度认为它来自地外文明。
白晟一手捏着下巴莫名其妙,却见水溶花对沈酌摊开右手掌心,但紧接着又迟疑了下,对白晟诚恳道:
也许,小明的爷爷偶尔也会因为工作需要,而跟她的学长握一下手。
陈淼一口水:噗!
白晟:哈哈哈哈——
小明爷爷的学长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陈淼立马躲到他白哥身后。
但沈酌没再理他俩,伸出右手自上而下地覆盖在水溶花掌心上,低声唤出了受召者的名字:
我释放你,伊塔尔多魔女!
一股无形的、强大的异能从两人交握的掌心散发出来。
紧接着,水溶花的右半边脸发生了恐怖的变化。皮肤溶解,布满血斑,仿佛被腐蚀一般裸露出怪异骨骼;右半边身体急剧变异,肌肉呈现出血红色,密密麻麻的血管像金属锁甲一样覆盖在手臂和右腿上。
与此同时,她完好的左侧面孔也发生了明显的改变,妖冶迷人、艳光四射,卷曲的红色长发垂到腰际,仿佛血海里茂密的海藻;无数复杂花纹在她的左半侧身体延伸,像某种古老的护身符,蔓延到左臂、左腿甚至左眼瞳孔。
这世上没人能逃过左半边魔女的致命吸引力,但同时她的右半边身体又能让所有人心胆俱裂。
美艳与恐怖的极致结合。
伊塔尔多魔女。
啊……魔女如释重负,发出一声撩人的呻吟。
沈酌立刻要松开两人交握的手,却被她一用力抓住了,继而如艳丽的毒蛇一般依偎而上,指尖轻轻抬起沈酌的下巴:
你想我了吗,沈监察?
紧接着她俯身一贴,妩媚的面颊几乎贴在了沈酌脸上,笑容挑逗充满暗示:如果你让我自由,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去没有人的地方,我可以让你感受到很多很多的快乐,以及——
她话音一僵。
一枚小小的银色控制器出现在她眼前,沈酌冷冷道:以及很多很多的高压电。
哐当一声撞响,伊塔尔多魔女迅速后退,差点撞翻了桌椅。
人类!!她咬牙切齿拉扯自己脖颈上的金属项圈,然而不论如何都扯不下来,只能恨恨盯着沈酌,血红眼珠里闪现出不加掩饰的恶意:总有一天我要让这项圈锁在你自己的脖子上,总有一天——
沈酌一哂:外头那么多进化者都想把这项圈套我脖子上,那又怎么样?他们只能想想。
……
把三年前这间屋子里的场景重现出来,别让我命令第二遍。
白晟扭头小声问陈淼:你被电过么?
陈淼捂着项圈一脸震惊:怎么可能,我这么温顺听话!
……
伊塔尔多魔女含恨盯了沈酌一眼,抬起血红怪异的左手按在钢丝床上,沙哑地念了句什么。
那发音十分晦涩,仿佛是某种古老失传的咒语,或者是从未在地球上出现过的语言。
紧接着,时空倒流的画面如洪水般呼啸而至。
焦黑墙壁复原,龟裂地砖弥合,破碎的玻璃窗奇迹般自动关好;眼前一切都恢復到了三年前大火未发生时的状态,屋内光线昏暗,散发出劣质消毒水的气味。
钢丝病床上,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道身影。
那是个十分削瘦的男子,似乎还很年轻,但长年累月的昏迷让他脱了相,面容干裂枯朽,鼻间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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