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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酌!岳扬紧追下台阶,提声喝道。
监察处大楼外的门卫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慌忙抬手敬礼,远处工作人员小声议论:那是岳处长吗?他怎么会跑来申海?出了什么事?
……
沈酌终于站定脚步,转过身来吸了口气:有何贵干,岳处长?
岳扬仿佛完全没听出他话里的不耐烦,冷静地直视着他:我听说了昨晚发生的事,你的做法太危险了。
……
你是全球十大常任监察之一,但昨晚你的做法甚至超过了一般监察官的安全范围,万一后援没有及时就位怎么办?万一对方将计就计,趁机把你绑走怎么办?
这世上想要你命的人很多,你必须时刻记住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两人相距不过咫尺,沈酌双手抱臂,略微蹙眉盯着他,片刻后冷淡道:这世上最想要我命的是你们中心监察处。
岳扬想说什么,被沈酌打断了:省省吧,你我之间不是能互相表演关心的关系。
……岳扬沉默片刻,说:傅琛不会希望你出事的。我有责任在他走后为他确保这一点。
抱歉我不能理解你们进化者之间忠诚的兄弟情。沈酌话里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嘲讽,怎么,来申海是为了亲自为赵竣哭丧?
岳扬明显在数年如一日的折磨中被锻炼出了绝佳的涵养,停顿数秒才深深地吸了口气。
中心监察处给那个叫白晟的s级发了邀请函,但他拒绝了,说隻想留在申海。所以我约了他待会见面,想亲自劝说他重新考虑接受中心区的征召。
沈酌说:那你去找他啊。
岳扬略微加重语气:白晟告诉我,他已经向申海市监察处递交了申请,只是在等你的批准。
监察处大楼前空无一人,连巡逻的警卫队都远远绕开了,只有他两人一高一低地站在台阶上。
他确实递交了申请,但我已经拒绝了,片刻后沈酌公事公办地平静回答。
大部分进化者会出现社会行为学上的退化,具体表现为清晰的内部阶级制度,以及低等级者对高等级者的本能服从,换句话说跟狼群的生态模式非常相似。因此一个高等级进化者就像一个种群的头狼,会撼动整个地区的秩序和平衡,就像当年傅琛统治了整个中心区,而傅琛死后,头狼换成了你。
……
申海是全球最大的进化者聚集区,平衡与秩序至高无上,我绝不允许这座城市出现一位无冕之王。沈酌说,如果你不把白晟带走,我会设法驱逐他。
岳扬沉默良久,终于低沉地回答:我知道了。感谢你再一次提醒了我你对进化者有多么歧视。
沈酌颔首表示讚同,然后转身向台阶上走去。
他右手插进西装裤口袋里,左手垂在身侧,黑色皮质手套包裹着修长的五指,连指关节都清晰可见。两人错身刹那间,岳扬的视线落在他左手上,忍不住提声:——沈酌!
沈酌眼角向他一瞥。
岳扬默然一瞬,话到嘴边变成了:傅琛的三周年忌日要到了,你来参加悼念仪式吗?
大街上的车与人声隐约传来,但这方寸之地却极度安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沈酌站住脚步,自上而下地注视着岳扬,少顷失笑起来:你对你兄弟的身后事可真是太关心了,岳处长。
岳扬顿了下,我只是——
沈酌俯下身,唇角勾起一道毫不掩饰的弧度,在他耳边轻声道:你再这样下去,我就不得不怀疑,你到底是在关心九泉之下的兄弟,还是你一直对我……
轰!超跑油门瞬间炸响。
一辆柯尼塞格漂移过弯,闪电即至,引擎轰鸣震撼全街;下一秒车胎在尖锐的摩擦声中戛然而止,稳稳停在了监察处大楼门前。
马路两边无数惊羡的目光中,行走的两千万人民币旋起剪刀门,驾驶座上的帅哥一摘墨镜,正是白晟。
哟!他热情地朗声招呼,说什么悄悄话呢,带我一个?
岳扬:……
沈酌:……
白晟长腿一跨,轻轻松松跨过了道闸杆,顺带还向值班室里下巴砸地的门卫挥了挥手。这人指定有某种社交牛逼症,双手揣兜走路带风,短短十几米被他走得像国际男模时装大秀,走到楼下一抬头,正对上了挤在一排排窗户后的众多呆滞面孔。
白晟春风拂面:同志们好啊!同志们辛苦了!
楼上陈淼条件反射:为人民服……看什么呢你们!都挤在窗户前看什么!回去干活!!
众人如梦初醒,立马抱头作鸟兽散。
这位就是岳处长了吧,久仰久仰。白晟主动强行跟表情空白的岳扬握了握手,又转向沈酌,先是上下仔细打量了沈酌全身,目光毫不掩饰地从头髮丝逡巡到皮鞋底,这才笑起来问:
昨晚睡得好吗,监察官?
……沈酌语气里有一丝微妙:你来监察处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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