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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酌刚从实验室出来,一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站在高层台阶上打量了傅琛片刻,才冷淡道:你们进化者不是天天在联合国抗议我做人体试验迫害你们吗,现在又想来做什么?
傅琛诚恳而温和:我已经从院长那里知道了您研究的真正内容。
沈酌眯起眼睛,没有吭声。
我想追随您,亲眼见证这条无视伦理的研究之路,看它最终会将进化的车轮带到何方……傅琛仰头注视着高处那双锐利而冷秀的眼睛,伸出手来,掌心向上。
或者说,如果您不反感的话,请让我追求您。
两人一高一低,隔着几级水泥台阶,远处蝉鸣与人声都化作了远去的背景。
沈酌的眼神似有一丝微妙,不知在斟酌什么,良久终于走下一层台阶,略微俯身在傅琛耳边。
这个姿态居高临下而饶有兴味,他没有直接回答对方刚才的问题:
我听说,你是个罕见的s级。
……
酒店璀璨灯光下,沈酌终于无声地呼了口气,说:我不需要,白先生。
白晟刚想说什么,沈酌一抬手,那是个不容置疑的打断手势,然后才略微靠近,用只有他俩能听见的音量一个字一个字低声警告:不要再窥探我的个人私事了。
……
沈酌直起身,神情冷淡正常,不再看任何人一眼,与白晟擦肩而过走出了大厅。
浴室水声一停,白晟擦着湿漉漉的头髮走了出来。
透过落地窗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繁华的夜景,白晟光裸着结实的上半身,宽肩窄腰,肌肉流畅,每一寸线条都蕴藏着不动声色的压迫感,精悍的腹肌往下,人鱼线隐没在了腰间的浴巾里。
他站在窗前伸了个懒腰,转身望向桌上打开的手提电脑,显示屏上是一张新闻截图,时间是三年前,加粗的黑体标题十分清楚——
《国际监察总署直接任命,新任大监察官来历成谜》。
配图是一张照片。
瑞士巴塞尔,国际监察总署大楼门前,一个全身裹在黑色大衣里的年轻人正站在伞下,与总署长握手告别。
天空下着霏霏细雨,黑伞遮住了他的面容,镜头隻捕捉到下半张侧脸,肤色冷白而轮廓俊秀,薄唇微抿成一道毫无情绪的直线。
白晟微微眯起了锐利的眼睛。
……进化者拥有极高的身体素质和各种异能,因此一向被视作威胁。但实际上对我们进化者来说,人类才是真正强大、充满了危险的存在……
那是三年前的一个傍晚,夕阳透过教堂印花玻璃天窗,映出一张白绿相间、堪称宏伟的大理石圆桌,肤色各异的年轻进化者们在圆桌边分散而坐,注视着首座上一名白发苍苍的英国老人。
因为群体数量相差悬殊么,‘主教’?白晟斜倚在座位上,两条长腿放松地交迭着,举起手来问。
老人抬眼向他一瞥:不,因为相对于一盘散沙似的进化者而言,普通人类群体拥有更加一致的目标。
年轻的学生们都现出了疑惑的神情。
生存的目标是繁衍,繁衍的尽头是进化。当进化的捷径摆在眼前时,任何反人道、反普世价值的基因研究都有可能在暗中发生……
老人伸手切换投影,一则新闻出现在了显示屏上。
国际监察总署昨天刚下达任命,将此人列为了联合国十大常任监察官之一,老人指向屏幕,沈酌。
白晟的瞳孔略微放大了。
那是他第一次从照片中看到沈酌,这位后来以罕见美貌和铁腕作风而闻名的强硬派监察官。
新闻法规定媒体在刊登监察官照片时必须进行模糊处理,因此镜头不甚清晰,但那秀美的下颔和修长的脖颈,仍然能从黑伞下看出端倪。
圆桌边响起嗡嗡的交头接耳声,少顷有个白人学生举起手:这个沈酌也是进化者吗,主教?
老人摇了摇头。
不,他是个确定无法进化的普通人类,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许代表了人类仅凭自身所能达到的基因巅峰。仅从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他至少拿过两个博士学位,在基因工程领域内十分权威,很早就被任命为了c国中心研究院的首席主任。虽然他的研究项目绝密,但一直有传言说,他在进化者身上做了很多非人道的迫害性试验。
两个月前,c国青海发现一颗能量值极大的进化源陨石,一支三人小组被派去执行回收任务,其中包括一名s级,一名a级,以及沈酌。任务中进化源却因‘操作意外’而剧烈爆炸,从而导致了那名a级进化者重伤,s级进化者傅琛当场死亡。
全球也就二十个s级,圆桌边所有人登时大哗:亚洲那个傅琛死了?
意外?什么意外?
不可能!区区爆炸而已,s级哪有那么容易死!
……
圆桌会用尽了所有办法,都无法调查出爆炸的真正原因,以及沈酌的绝密研究项目到底是什么,但有一点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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