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水将公孙灏看得怵目惊心,这个没长眼色的,跪在跟前又挡着了他的去路,他又悔又急,喝道:滚开!
围在床前的人闻声自动让出一条路来,行跪礼。
郑媱这时已经清醒了,脸色有点苍白地靠在床头,听到声音侧过脸来看了一眼又无视一样地转过去了,公孙灏坐去床前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我没事。她身子一扭,似要跟他怄气到底。
不要乱动!公孙灏斥了一声,去看那为首的女医,女医刚要开口,被他一句话吓得不轻:龙胎保不住就要了你的脑袋!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皇后和龙胎都安然无恙……见那些女医被吓唬得面无人色,公孙灏又问:皇后为何会见红?龙胎现在怎么样了?
女医答:皇后娘娘没有见红……娘娘撞破了膝盖,膝盖上流出的血染了裙裳,双膝蜷缩着在裙裳下,让宫娥们误会了……臣已经为娘娘处理了膝盖上的伤口。
公孙灏放心了许多,又把怀中的女人揽紧了些,那皇后刚刚为什么晕过去了?
女医忽然跪地道:娘娘虽未见红,但是却有流、流产的征兆……
……
公孙灏低头去看蜷在怀里那一动不动的人,绵绵密密的吻落在她的脸上,因那一点淡淡的意识她有些痛苦地轻哼着,浑身软绵绵的像一只受伤了的小兽。公孙灏掀起她的裙子看了眼膝盖上的伤口,肿得老高,周边都青一块、紫一块的,肯定是跑回来的时候撞到门棱上了。公孙灏有些后悔,不该跟她怄气的,结果却叫她动了胎气,如果孩子保不住她再有什么三长两短,那真是追悔莫及,他怕是要自责一辈子的。公孙灏哪里也没去,静静保持着那个抱着她的坐姿,见她已经靠在怀里睡着了他一动也不敢动,怕吵醒了她。
郑媱闭着眼睛听着屋子里的人相继退去的动静,实则没有睡着,渐渐安静的屋子里只有他轻轻的呼吸,感觉到他的目光正盯着自己,她忽然开了口:我不喜欢卫韵。
原来没有睡着,公孙灏抬手抚摸她隆起的肚子,也没作答。
郑媱又冷声道:你明知道我不喜欢卫韵,还要把她留在宫里,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依我看,自她舍身救了你后,你更加不想把她弄出宫了。
公孙灏还是没有吭声。
你说话呀!郑媱憋不住了干脆睁开眼睛在他腰间掐了一把。
公孙灏倒是笑了笑:普天之下也就只有你敢这样对我……说着便贴近她耳边道,我喜欢你刚才说的话。
看着他对她说出的厌恶充耳不闻、一副不上心的模样,郑媱心里憋屈极了。
公孙灏饶有兴味地盯着她一脸憋屈的模样,胸脯一耸一耸的,竟又忍不住笑出了声来,捏着她的脸道:我知道你怎么都不可能有她那种手段的,你斗不过她。
话怎么说的呢?他这话什么意思?
我要是再昏聩一些,把她纳入后宫了,我的笨媱媱以后怕是要处处被她算计了。
我哪里笨了?郑媱不满地嘟唇道,你就是昏聩!明明知道她心机深沉还不给她尽快指婚把她给弄出宫去!却跟她走那么近,当心哪一天她就算计了你爬上你的龙床了。
媱媱的确不笨,有一些小心思,有时候让他刮目相看,比如说服那些反对他立她为后的老顽固们,不过更多的时候,她的小心思都瞒不住他。总的比起卫韵来,她倒是差了许多。公孙灏想。倒是很自信地说:卫韵不可能算计得到我的,我若提防起一个人,她怎么都算计不到我了。留她在宫里做女官,不是为了别的,是为了彻底弄清楚一些事情……她算计你的,我都知道,也看得出来,最后会好好收拾她的,但是目前,得先看着她兴风作浪。
那你不早些告诉我!郑媱又掐了他一把。
他道:她目前就是做了些离间咱们感情的事,只要她不把心思放在谋害你和孩子们之上,朕就不会立刻动她,她要是敢谋害你和孩子,新账旧账,朕会立刻跟她一起算的。
原来他提防着卫韵,他的心思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公孙灏:媱媱,我之前就对不住你和女儿们。你放心,我以后会好好补偿你的,不会再和你怄气了,这次是我不对,以后,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宠着你。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什么了,好好养胎,把孩子平安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