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弟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赵王立在一边,笑着去望那躺在龙床上、只有眼珠可以四下转动的公孙戾道:黎明的时候,皇后给陛下诞下了龙子。陛下开不开心?……
公孙戾转动的眼珠登时停住,怔怔地盯着帐顶。
赵王又道:今日是个非常特殊的日子,既是皇子诞生之日,也是公孙灏兵临城下之日,兴许,还是皇子和陛下一道的忌日。
赵王伸手抹去他不住从眼眶里漫溢出来的泪水。哭什么呢?臣弟只是吓唬吓唬一下陛下,不是还有臣弟和魏王在么?公孙灏的野心能不能得逞还不一定呢,不过陛下的忌日在今日倒是一定的,呵呵呵,陛下以为自己变成今天这副模样全是皇后所为,错了,臣弟告诉陛下,这其中有臣弟的功劳,曹禺,曹禺他是臣弟的人啊,哦,还有几名太医,陛下被皇后刺伤的时候并不至瘫的,臣让太医特意给陛下开了卧床不起的方子……
气得公孙戾直喘粗气,恨恨地似乎要拼尽了全力坐起来似的。
赵王得意地笑着,直到外面越来越嘈杂的哄声传入寂静的寝殿,才回头看了槅扇一眼,曹禺这时冲了进来,焦急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王爷,盛都城破了!
什么?赵王疾奔过去,面目狰狞,揪住他的衣襟喝道,魏王呢?魏王派去增援的人呢?
曹禺恸哭流涕道:正是魏王开门揖盗。王爷的人本来还在顽命抵抗着,可魏王亲自带兵过去后,重新指挥调度了一番,将王爷的人都支开了调为他用之后,竟命人开城,迎他们入内了,他们现在往皇宫的方向来了。
赵王气得火冒三仗,一把将其搡到地上,气势汹汹地往外赶,刚走出槅扇,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冲曹禺喊:郑媱呢?郑媱母女在哪儿?有没有抓起来?
曹禺道:魏王一早就派兵去苑西了,将那里围得水泄不通,此刻想来,此举是在保护她们母女了,只怕是早就将人转移了……
赵王怒道:魏王能把人转移到哪里?人一定还在宫里,只是派兵守着,让钱辉立刻过去抓人,若遇阻挡,格杀勿论。
……
你这是干什么?郑媱惊道。
女官哭哭啼啼地抓住她的衣裳角:我知道你是皇后的妹妹,求你,救救她们母子。
我不会见死不救的,你先起来。郑媱伸手拉她。
女官还是哭着摇头不起:你要保皇后我相信不难,可是要保小皇子就不容易。你的男人做了皇帝,容得下他么?
郑媱想了想:你想要我怎么做?
女官道:你先答应我,不答应我我就杀了你。
哼……郑媱笑笑,心想她这副样子能杀得了谁?我姐姐我自然会救的,至于那个孩子,我会看姐姐的意愿,姐姐如果愿意留下她,我用尽一切办法也在所不惜。姐姐要是不想留下他,我就不会救他了。
你怎么可以问皇后?女官斥她道,你好意思问皇后?皇后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你却从来没有真正为她想过,你太自私了!自己的骨肉哪有不疼的?你问皇后,皇后自然是觉得你不想留下他,皇后处处为你着想,自然不会为难你,当然会说杀了孩子!你问她不是在逼她亲口说出杀了孩子的决定吗?你的心可真够狠的。
郑媱愣了下:那你想怎么办?你快说,现在没有多少时间了。
你是在担心自己的女儿吗?你放心,魏王一早就派人入宫了,你女儿不会有事的。女官起身凑近她耳边道:办法就是……
郑媱怔怔地望着她,慢慢地点头:我答应你,孩子在哪儿?
你先进屋去陪皇后。
郑媱进了屋,看见乳母抱着孩子哄,郑媱从乳母手中接过了孩子,而皇后还昏迷着。屋子内再无第四人。过了一会儿,女官不知从哪里抱了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进来。乳母诧异地盯着她二人看,女官放下襁褓,走到乳母跟前,一刀杀了她,与昨日胆小的人判若两人。杀了乳母后,她收匕首入鞘,麻利地走到皇后床头之侧的槅扇后按了下什么,槅扇后传来一声木板开合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