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他与身边的女将军出生入死,朕给他送了很多你的东西,他都视而不见,怕是已将你忘了,公孙戾站起来,朕说完了,你安心养胎好了,把他的孩子生下来,朕替你早些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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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门喀啦一响被他推开了,他踩着地上的干草,循着那隐隐的啜泣声四下寻觅,四周有些黑。他扒开那堆杂乱的木材,秀美的少女正蜷缩在那里头一个黑暗的角落,眼前霍然明亮的时候抬起了头来,惊讶地微微张起樱桃那么红的小嘴,细长的眼尾向鬓边扫去,水灵灵的眼眶正梨花带雨。
你怎么在这里?他近前蹲下了身来,擦掉她的眼泪,像抚摸心爱的小狗那样顺着她的额头轻轻捋向她梳得整齐的头顶。
贵主……骂我了……她又蜷缩了下身体,垂着眼睑,含羞带怯地讲。两腮哭得红扑扑的,那模样瞧上去委屈且难过不已。
你做错了什么?贵主为什么骂你?
她不说话,沉默了很久从冬衣里掏出一把小刀给他看:我拿这个去刺她了。
他不由震住,倒不是怕那女人受了她的伤害,她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做的呢?倒怕她受了伤害,因为他太了解那个女人了。忙问她:被她发现了是么?她是怎么对你的?
她又沉默,摇摇头:她骂了我,然后抱了我……话落已经扑入他的怀中,我想姐姐了,我想姐姐抱我……可是,可是她要害我姐姐……
别哭别哭……他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哄了下就哄得她止住了眼泪,她滴溜溜地转动着眼珠悄悄抬起眼打量他的神情,忽然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快速亲了一口。
他愣了下,轻轻笑起来,站起身对她伸出手:我们回去吧,媛媛。
她欢喜地递上手去,由他牵着走出了柴房。
雪还在下,地上新积的雪又松又软,踩上去发出塌塌陷落的声响。
冷么?他低下头来问她,却见她正歪着脖子看他,抬起头来笑道:你这个小东西,歪着脑袋在想什么?
哥哥好高,我为什么生这么矮……
他又低头,远远的山影是她浅淡的眉,纯洁的神情里涓涓流淌着一种说不清的小心思,他看见那双相似的凤眼里倒映的自己,心底里暗自欷歔,拽着她的小手继续往前走,你还会长高的。
途中遇见了翠茵,他将她交给她:正好,我就把她交给你了,你把她带到屋里去吧。
翠茵依言过来拉她。
哥哥要去哪儿?眼瞧着他与她们前行的方向不同,她忙回头,伸长了脖子问,要挣脱翠茵的手,翠茵却将她攥得死死的。公子是府中的贵客,不是伺候你的下人,小娘子莫娇纵!
他没听见,在她的注目中渐渐走远。
目视那个挺拔的人影消失,她回过头去低头看路,心里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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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穹灰蒙蒙的,铅云低垂,断雁叫西风。
王爷,外面来了位年轻公子,自称‘山鬼’,说要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