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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参天大树和层层植被覆盖的山坡,一条小径成了通向棋局峰的必经之路。几辆加长suv组成的车队渐渐出现在山道尽头,少顷便呼啸飞至,向着远处笼罩在云雾中的山顶盘旋而去。
王鹏飞年近五十,身材偏胖,两手腕上绕着好几层乱七八糟的象牙碧玺紫檀木念珠,时不时就盘两下。这人大概在沿海一带生活久了,很不习惯深山严寒,几层毛衣加羽绒服穿得他更加庞大臃肿,一个人就几乎占了整排后座,把老蔡挤得只能紧贴着车窗。
江停坐在侧面,腰板习惯性地挺直,双手自然放在交迭的大腿上。王鹏飞怀疑地上下打量他,大概觉得传闻中的红心q太清瘦朴素,半天终于寻思着咳了声,笑问:哎,你穿这么点儿不冷啊?
江停回答得不热络但也不冷淡:我本地人,习惯了。
王鹏飞笑着点点头,又试探地问:这深山老林的,麻烦你亲自来接,怎么不多带几个人?黑桃k对手下也太不心疼了吧?
身侧老蔡脸颊一紧。
江停慢慢偏过头看了王鹏飞一眼,古怪地笑了笑,稍微拉下衝锋拉链——王鹏飞这才看见他衣领内侧有个夹住的微型麦克风,随即只见他按了下开关:喂,人在哪?
通讯频道那头滋啦几声,传来鬼见愁紧绷绷的声音:目标车队刚过车程第三段,正向第四段进发,预计半小时后翻过棋局峰,完毕。
王鹏飞的眼瞬间直了。
沿途都是黑桃k的人,会一直遥遥护送我们进入云中寨。江停意味深长道:眼见不一定为实,王老闆,我以为混迹江湖这么多年来您应该懂。
王鹏飞:……
江停向他微微一笑,示意他看车窗外层层迭迭的苍翠山林。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现在王鹏飞再看那山峰中微微摇曳的树冠,倒真有了点风声鹤唳的怪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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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翔把麦从被铐得严严实实的贡阿驰嘴边拿开,顺手往衣服上一抹,冲驾驶室比了个ok的手势。后视镜中只见严峫一点头,伸手接通频道:c11点准备跟进c11点准备跟进,目标车队再过半小时翻过棋局峰,完毕。
频道中传来沙沙声响:c11组正在跟进!完毕。
严峫把车载步话机扔了回去。
这辆临时问森林公安征调的警用大车被改涂成迷彩色,尾随着导航仪上代表江停的定位光点,轰隆穿过了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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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山区黑得太早,下午四点多,天已经暗了下来。
加长suv陆续停在村寨前的空地上,首车尚未停稳,老蔡便忙不迭跳下来,打开车门扶住了王鹏飞。随即江停也下了车,只见不远处秦川大步走来,朗声道:等你们大半天了!这他妈冻死人的天气,干什么去了耽误那么久?
秦川穿着丛林衝锋衣、绑腿长裤与登山靴,腰裏带着枪和弹夹,这么精悍的装束却还配着那副文质彬彬的金边眼镜。王鹏飞一开始没认出他来,待到了近处定睛一看,突然从那副熟悉的眼镜上找回了某个记忆深刻的片段,整个人蹭地向后一退:是你?!
秦川无辜以对。
啊?怎么是你?!
江停温和地咳了声:这么多年来秦副队为我们提供了很多方便,是非常值得信赖的盟友。如果以前曾经跟王老闆打过什么交道,或者有过什么误会的话,还请王老闆多多包涵了。
不知道秦川当员警时曾经对姓王的做过什么,王鹏飞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哆哆嗦嗦指着他:那、那这、那现在是……
货不在这裏,在工厂库房,离村寨还有两个小时的路,接下来由我来导航。话音刚落只听手机叮咚一下,秦川哟了声:果然来了。
他脱掉手套,从外衣右侧口袋裏摸出手机,果然是来自阿杰的新消息。江停眼角余光向手机萤幕上一瞥,电光石火间只看见一张密密麻麻的路线图正显示出来,秦川凝神看了片刻,才收起手机笑道:我们赶紧出发吧,否则天黑之前估计到不了。
王鹏飞连吭都不愿意吭一声,转身忿忿上了车。
秦川无奈地耸耸肩,一边自然而然将手机塞回了衝锋衣口袋,一边转向江停笑道:我去那边看看油加好没有,那咱们回头见了。
江停目光微微闪动,突然拔腿跟了上来:——等等!
秦川不明所以,站住脚步。
然而江停的步伐却没停,很自然地引着秦川往远处正在加油的越野车走:你以前跟王鹏飞打过交道?
唔……秦川想了想:嗨,没有,只是抓过他手下几个拆家,可能弄过他几批货,谁知道他反应这么大。
两个人并肩穿过杂草丛生的空地,江停道:王鹏飞这人疑心很重,表面看上去大大咧咧,实际心裏非常记仇。你待会跟他在路上的时候,要儘量避免与他直接接触,一切以平安抵达交易地点为优先。
以江停的身份,对秦川叮嘱这些话无可厚非,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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