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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宁市化工厂保管处值班室。
午夜两点。
窗外黑暗无边无际,草丛中传来长长短短的虫鸣。
值班员坐在监控前,头一点点地打着瞌睡。正困意朦胧时,突然头顶灯泡发出电流负荷的滋啦声,闪烁几下,灭了。
哎?值班员倏而醒来,只见眼前一片黑暗,条件反射起身回头: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一片煞白从他眼底余光中划过,幽灵般隐进了黑暗裏。
……
值班员才刚高中毕业,平时是个胆子不大有点邋遢的毛头小子,这下当场就呆住了,竟然还下意识地想是什么东西在这裏,紧接着头皮嗡!地一炸,全身上下冷汗刷地冒出来:谁……
一隻冰凉的手怔悄无声息贴在了他后脖子上。
啊啊啊鬼啊——
那只手干净俐落一敲,值班员的惨叫登时销声匿迹,软绵绵倒在了地上。
楚慈面无表情,甩甩手,整理了下白大褂衣襟,把那差点吓尿了的值班员扶到椅子上摆出个睡觉的姿势,然后从他裤袋裏摸出了一大串门卡。
化学材料储藏控制室,门卡嘀的一声,玻璃门在黑暗中无声无息滑开了。
这个时候巡夜的不在,换岗的没来,可以说是最安全的时候,黑寂寂的仓库空无一人。楚慈轻车熟路穿过成排的化学试剂原料储存罐,拧亮手电筒,顺着每个储存罐下的标籤逐一仔细往下搜寻。
……ar6平衡型催化剂,甲醇……邻氯苯甲醛。
楚慈停住脚步,站在一隻大半人高的储存罐前。
他一手插在白大褂口袋裏,一手拿着手电筒,光束在黑暗中微微颤动,让侧脸晦暗不明。站了足足一根烟工夫,楚慈才苏醒过来似的,深深吸了口气,上前半步蹲在放料管处,用牙咬着手电筒,从口袋裏拿出了测试盒等物。
然而,正当他指尖触到放料管那一瞬间,突然裤兜手机狂震,摸出一看,来电显示让他愣了愣。
导师?
他导师是个经常彻夜泡实验室的工作狂人,半夜三更打电话问资料是常事,但谁也没想到这么巧,正正好掐在了这个时间点上。当下不是说话的时候,楚慈刚要挂断来电,突然只听仓库大门口毫无征兆地响起了一声:
谁在那裏?!
!
咣当几声瓶罐撞倒的动静在黑夜中响亮得刺耳,来人了?!
楚慈啪地关了手电筒,仓促间按到了接听,手机啪嗒落地!
顷刻间电话接通,萤幕亮起,开始通话计时。楚慈瞳孔紧缩,伸手就要去抓起手机摁断通话;但所有变故都发生在这短短眨眼间,来人的脚步已经觅声而至,从身后扑上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
楚慈那口气硬生生卡在胸腔,猛一回头,刹那间与那人来了个眼对眼。
?
红绿灯不断闪烁,喧闹、喇叭、刺耳的刹车此起彼伏,行人匆匆穿过街道。
建宁市上空乌云密布,空气沉重潮湿,充斥着淡淡的泥土咸腥。
雨季要来了。
喂,你没事吧?
手机对面静默片刻,大概有点意外,随即传来江停冷淡平稳的回答:没事。
严峫站在办公室窗臺前,注视着远处阴霾的天穹,玻璃倒映出他半边硬朗又疲惫的面孔。
被你说中了,他道,胡伟胜死了。
江停没有任何惊讶的表示,只嗯了一声。
严峫问:你不问怎么死的,谁杀的?
人的生命是很脆弱的,杀死一个人可以有无数种办法,唯独已经死亡这个事实不可改变。想要胡伟胜的命的对象非常清晰,追究其作案手段不是当前的重点。
严峫说:你怎么不去成佛呢?
江停没有对这个毫无笑点的玩笑做出任何表示,甚至连礼节性的呵呵两声都没有,直截了当问: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
严峫穿过办公室,站在门口透过玻璃往外看。大厅裏所有人都坐在电脑前忙碌,物证中心高解析出的三春花事监控录影已经拿回来了,市局从辖区分局及派出所抽调了几十名视侦人员,正夜以继日的进行追查。
昨晚你走后我一个人想了很长时间,严峫突然毫无征兆地说,我觉得我应该明白了你的提示。
……
三春花事ktv内根本没有我们的目标‘蓝货’,也就是说,警方的行动从一开始就偏离了重点——得出这个结论的原因是,如果胡伟胜能随时从上家处拿到‘蓝货’的话,他根本没必要把那一小袋东西珍而重之地藏在天臺上,还藏了那么久,甚至到了连密封袋上标籤字迹都开始褪色的地步。
那袋毒品是他从别处得到的。严峫继续道,‘三春花事’不是令他被人灭口的关键,那袋毒品才是。
手机对面传来模糊的脚步声,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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