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懂你的意思……白仲点了点头,低下头略沉思了一会儿。
也是,这么大的事,真没有人敢担责任,就敢拍着胸口说,渠建好了,肯定能解决问题这种话。
不过白仲是知道郑国渠的作用的,一举解决了秦国关中几百年缺乏农业用水的困难,将关中变成了粮仓,为秦国统一天下奠定了基础。
韩王不远千里,为秦国送上了这么一个人才,真是……智商感人。
怎么?你有什么看法?有的话,不妨说出来。嬴政手指在长案上敲打着,看着白仲开口说道。
不如先派朝中懂水利之人先去查探一番,看水渠是否一直按原来的设想在修,现在又已经修到了什么地步,若是修好,有几成可能性完全郑国的话,再考虑是否让郑国戴罪立功可好?
戴罪立功?此等奸细还想戴立功!嬴政重重的在长案上拍了一掌。
白仲看了李斯一眼,冲他做了一个快走的手势。
李斯很识相,立刻表示,大王啊,臣现在想去审问一下万恶的郑国,您看行不?
嬴政挥了挥手,在心里表示,快滚吧,别打扰寡人和媳妇谈正事,谈完正事正好可以混东西,好久没在大书房滚过了。
今天是滚长案呢,还是滚竹简呢?
还是滚竹简吧?每次滚完,身上都会留下一块一块的竹简印,然后就可以看见阿仲噘着嘴,抱着自己的胳膊抱怨的小模样了。
看着嬴政笑容诡异的样子,白仲在心里猛得一咯噔,不管是长案还是竹简,她都没有兴趣啊,太硬腰疼么么哒,还是床最舒服了。
大王……白仲不称呼嬴政为阿政,反而用了大王这样的正式称呼,以提醒嬴政正事要紧。
嗯……嬴政看了一眼自己和白仲的距离,又看了看室内,除了自己二人之外,并无其他人,遂改正坐而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同时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媳妇……你的……专属座位。
白仲心里一甜,美滋滋的走上去,刚准备坐下。
就听见嬴政又开口说道:趁着咱们家小贝还没长大,你赶紧坐两年,等过两年小贝长大了,这就该轮到她坐。
白仲瞬间心塞了,塞得连波都动不起来了,因为两熊孩子太能吃,把波吃没了。
我们不要说这个了,还是说正经事吧……白仲强忍着一巴掌呼死嬴政的冲动,默默的在心里告诉自己,为了儿子,自己必须忍着这个王八蛋,你没觉得郑国的事,忽然很奇怪吗?
有什么可奇怪的?郑国修渠是吕不韦一力孤行的结果,现在吕不韦已经……郑国的事被人揭发出来很正常。嬴政不以为异的说着,现任翻前任此乃官场中的常事,更何况前任还是因罪下台。
不对不对……我劝你最好还是查查……到底是什么人在捣鬼,以我的直觉,这背后一定有阴谋。嬴政没有长前后眼,自然不明白这事的严重性,但白仲知道啊。
按照历史,下一步上演的,就应该是因为屡屡被东方六国之人忽悠,被歪果仁伤透心的少年秦王,怒发绝交书和老情人绝交这个故事了,史书上又称之为逐客令。
可嬴政应该没有这么脑残吧?干出逐客这种事,后世很多八卦野史里,都对这个故事有很多大胆的猜测。
见嬴政依旧是一副不为以然的表情,白仲又补充了一句问道:阿政,若是你发现朝中的……非秦人的那种官员,有个把两个理通外国,背叛大秦,你会因此而将秦国所有的非秦人赶出秦国吗?
白仲话刚一说完,就收到嬴政一个媳妇,你又一孕三年傻的眼神。
呃……总之我给你个良心介意,你去查查揭发郑国的人,背后是否有人……白仲拍拍嬴政的肩膀,当先知是痛苦的,既然有人不相信,那就让他自己吃吃苦好了,至于郑国的事,我觉得如果他真能修好关中水渠的话,那就不妨让他再修下去……反正据说也快修好了,十年都过去了,你还在乎多浪费几年吗?
嬴政是个理智的人,虽然不喜欢吕不韦,可事实上吕不韦就算走了,朝上也无处不存在他的影子——比如自己目前的心腹李斯,就曾经是吕不韦的门客。因此,在放下对吕不韦的仇恨之后,嬴政用理智的心去思考郑国这件事,发现……好像也只能照媳妇说的去对。
十年都这样过来了,还在乎这一两年,若是真能修好关中水渠,忍一忍也是可以的。
环顾一圈,嬴政果断的将调查的事,交给了李斯。
外有李斯,内有赵高,人聪明又会办事,最主要的是忠心程度还高,都是寡人贴心贴肝的好帮手么么哒。
数日之后,当傻白甜姐姐也终于学会翻过身,以后背和屁股对着自家父王之时,李斯的回报来了,大意如下……
根据墨家通水利之人的回报,郑国修得这条渠暂时没有发现有什么质量问题,也暂时没有发现其中隐藏了什么后手。若水渠修成,不敢说十成十解决关中农业用水问题,至少有一半的概率。最主要的是,现在此渠山已通,石已穿,整个工程已经完成九成以上,如果再持续下去,估计一年内即可完工。
如果没有白仲的预防针,嬴政可能还要多犹豫一会儿,但是因为有了前几日白仲那番话,几乎没多想的,嬴政便下令让郑国去戴罪立功。
若是此渠不成,就向韩王索其全族,在渠前名正典刑。
结果嬴政命令还没发出去,就被人一掌给拍了回来。
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一群位高权重的大臣,最重要的是,不管他们现在氏什么,他们的姓都是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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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真是太可恶了!一群老东西!老不死!老家伙!上回收拾他们,还没收拾的够!
虽然在朝上时,嬴政还能淡定的说改日再议,但一回到家里,立刻跟个小孩子一样,在家里大发脾气,摔杯子踢椅子不知凡几。
幸好聪明而又有智慧的女主人,提前一步将易碎和珍贵的东西都藏了起来,只留下几个破铜烂铁给嬴政。
发泄过来的嬴政,看着满室零乱,随手拿起一个尚且完好粗碗砸在地上,气愤的指着正拿着一支毛笔,写写画画的白仲说道:你不疼我了!砸这种破东西!一点都不符合我的身份!
白仲俏皮的冲着做了一个鬼脸,笑着说道:你又不是我生的,我干嘛要疼你?
哼!长得好看了不起?就知道恃靓行凶!仗着长得好看,就让我舍不得揍你!嬴政生气的说道。
这个可恶的女人,看见自己男人这么生气,都不知道来安慰自己。
要是换成后宫里那些女人,不说宽衣解带、自荐枕席吧,至少也该来端茶倒水,捶腿敲背吧?
上次成峤的事,你才收拾过一回宗室,你确定宗室那些人,这回胆子……嗯……有这么大?我看没有这么简单的,你的手段这么狠……我是说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