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这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陆氏管家自有自己的手段,虽说最开始可能会有很多人不适应,也想着在后背做点小手脚,但是都被陆氏发现,打了二十大板然后发卖了出去,自此之后,也没有人敢心存侥幸的在背后折腾。
最为明显的变化就是,承北侯府各院的份利都没有短缺,即使是王姨娘也是如此。
相对的就有不少人觉得大少奶奶管家还是很好的,至少不用连打赏各房的下人都出手羞涩。
因为如今的澜玉堂,孙氏要静养,平时管理账目自然是不能呆在这里,而陆氏觉得回到自己的院子也多少有些不方便,更会让府里的下人说短道长,也怕将麻烦引到丈夫的身上,所以就和孙嬷嬷商量着,在澜玉堂不远处辟出了一个院子,也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挪到了这里。
原本孙嬷嬷还觉得若是大少奶奶管家,府里的风就会彻底的变了,谁知道非但自己房里的份利没有任何的克扣,平时有些事也还是会来请教自己,所以孙嬷嬷的心也就稍微放下了,尤其是对大小姐的嫁妆,大少奶奶更是上心,至少在孙嬷嬷眼里,是绝对挑不到错处的。
十一月二十三,孙家大房的大姑奶奶就带着大儿子一房,到了京城,虽说如今孙家已经完全退出了大燕朝的历史舞台,但是既然身为侯府当家夫人的亲眷,该给的脸面依旧是要给的。
前几日,陆氏就和孙嬷嬷商量着,在府里整理出了一座院子,等着给那位大姑奶奶一家住下。
这一日临近中午,一家人终于是到了,而孙大奶奶进府之后听闻自己的堂妹得了痴症,顿时觉得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忙不迭的搀扶着大儿子的手,往澜玉堂去了。
我的好妹妹呀,你这是怎么回事?是哪个杀千刀的,居然将我的好妹妹折腾成这个样子……
闭嘴!周媚正在为孙氏诊脉,听到这刺耳的尖锐声,回头冷厉的盯了她一眼,让孙大奶奶的声音顿时卡在喉咙,一张皱纹的脸,也憋得通红。
孙嬷嬷见状,赶忙走上前,将孙大奶奶搀扶到外间的椅子上坐下,行礼道:大姑奶奶见谅,表小姐正在房里为夫人诊脉。
诊脉?她一个丫头片子能诊出个什么名堂,怎么没有请太医?大孙氏刚才被那一眼瞪得还是有些心有余悸,此时看周媚心里自然是不喜。
可当不得这么说。孙嬷嬷生怕周媚听见,赶忙出生阻止,表小姐的医术也是比太医院的诸位太医好得多了,夫人身子很不好,如今晚上还能安心的睡觉,都是表小姐的功劳。
孙大奶奶听闻,也是适时的闭上嘴。
如今他们能走进侯府的大门,冲的不过就是这层亲戚的脸面,若是她连脸面都不顾,人家完全可能把自己轰出去。
好一会,周媚才从内室出来,冷冷的看了一眼孙大奶奶和她的儿媳妇,对孙嬷嬷道:夫人的身子不好,经不起喧闹和嘈杂,我已经叮嘱过不能生气,不能受刺激,更不能激动,若是再受刺激的话,会折寿大半,到时神仙也难救,不得不说这位夫人来的不说是时候,若是孙嬷嬷照顾不好的话,我不介意让我的丫头过来,外祖母出事会动摇侯府的根基,希望孙嬷嬷不要让我失望,更不能让世子还未成年就丧母。
孙嬷嬷被周媚说的冷汗都冒出来了,赶紧忙不迭的点头应下。
奴婢省的。
那就好!周媚点点头,没事的话,我就不过来了,三日一次的请脉,我会记得。
说完,再次瞪了那两人一眼,带着丫头扬长而去。
孙大奶奶和大少奶奶气的那是差点没忍住,不过碍着这是别人府上,也只能忍下这口恶气。
孙嬷嬷看着面前的大姑奶奶,心里也是感慨莫名,现在的表小姐是得罪不起,她手里可是攥着夫人的命,若是太医无法,至少表小姐还能吊住夫人的命,可若是真的如夫人说的那般,设计表小姐嫁给大姑奶奶的孙子,指不定夫人一辈子就这样了,她不敢冒险。
一切还是要以夫人的康复为最重。
想到这里,她回身笑着对孙大奶奶福身道:大姑奶奶也听见了,夫人如今莫说是认人了,连床榻都起不来,不过大姑奶奶既然来了,就安心住到年下,咱们府里现在是大少奶奶管家,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就请大姑奶奶尽管说,至于侯爷,也是身子骨大不如前,很少出院门,怠慢了大姑奶奶,奴婢在这里替夫人还礼了。
大姑奶奶这次来的时候,可谓是春风得意,就连自己的丈夫也是接连着七日宿在自己的房里,谁知道到了之后,居然就这么竹篮打水了?她心里的怒气可想而知。
可是即使如此,她也莫可奈何,毕竟他们家受到孙家的牵连,不过是白衣而已。
孙嬷嬷随后就回内室伺候孙氏了,而孙大奶奶的儿媳妇陈氏则是黑着脸,道:娘,现在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先看看吧,我绝对不能空手而回,若是带不走那颗摇钱树,就带走一些年礼,你以为我奔波着大半月,就是为了过来看这个要死不死的?
中午,虽说是侯府的两位大人物都身子骨不适,但是宴席开始要开的,毕竟这代表的是侯府的颜面。
只是就算是为了颜面,宴席摆的也很是不错,但是陆氏的心里还是厌恶的紧。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家人来的目的,想要用卑鄙的手段设计媚儿为妾,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真是可笑。
前堂分设着两桌,赵兴宇虽然出来了,但是脸色却很是不好,精神也及其的萎靡,不过就是出来打了一声招呼,就被郭姨娘搀扶回去了。
赵兴宇年纪还小,自然是无法招待年纪比自己娘亲还大的表舅,所以赵承胤就被推出来了。
酒桌上,陈大爷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赵承胤,笑道:你精神看上去好了很多。
赵承胤慢慢啜饮着,什么都不管,想的自然就少,心情也会平静很多,身子骨自然就好很多。
陈大爷抬手拍拍赵承胤的肩膀,也是,反正都这样了,还是看开点的好,咱们喝酒吧。
好!
看开点?自从母亲去世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看开了,现在还有什么事,能让他有太大的波动的?
还真是让人难过,我知道姨丈的身子骨大不如前,可是这次过来,姨母也缠绵病榻,也太过突然了。
是啊,确实很突然,也是妹妹们不懂事。赵兴宇喟然道。
这边的桌上,做的是周媚,赵若语,赵若仙和陈家的一位小姐。
她不愿意与这群人一起用饭,简单的吃了一点,就准备起身告辞。
周姐姐这么快就用完了吗?陈家的二小姐陈颖看着她笑嘻嘻的问道。
周媚点点头,随后道:我与你非亲非故,还是莫要姐妹相称的好,恕我失陪了。
说完,不理会陈颖那极其尴尬的表情,带着两个丫头就走了。
赵若仙没有说话,赵若语则是若有所思的看着离去的周媚。
她觉得自从祖母病后,这承北侯府似乎是她一人独大似的,实际上明明不是这样,却给了她这么一种诡异的感觉。
她没有直接回拾翠院,而是去了陆氏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