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8】上车
饭局接近尾声，胡锦文接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娇滴滴的女声传来，裴嘉桉垂下眼，喝了口酒。
胡锦文离开后，偌大的包厢只剩下相对无言的两个人，活跃气氛本是裴嘉桉的强项，但是这会她没刻意找话题，反而慢悠悠把高脚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桌上的菜没吃多少，大多都凉了，看上去也没什么食欲，裴嘉桉放下酒杯，对许明择笑了笑：这个月的新菜品，好像也没什么特别。
说完又想起他说过的，对食物不太讲究。
我看你没怎么吃许明择示意她跟前那份没怎么动过的意粉。
刚去了一趟义大利，西餐吃怕了。她抿嘴笑，终于不再是端着，有了点人气。
既然都没有胃口，两人心照不宣地起身，到了一楼，裴嘉桉想起中午吃饭时买的一箱气泡酒，转过头对他说：帮个小忙？
什么？
她指了指一旁还在营业的餐厅：我的酒。
推开门，服务员头也没抬，高声道：打烊了哦。
我来拿我的酒。
裴小姐年轻的男服务员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腼腆地笑，放下手上的活走了过来：刚下班吗？
裴嘉桉点头，他又笑道：我还以为你今晚不来，酒我帮你收起来了，我拿给你。
什么东西这么香？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晚餐几乎没吃的裴嘉桉被这味道一刺激，胃液快速分泌，瞬间就饿了。
下个月的简餐要更新，老闆在厨房里研究新菜谱。
他终于知道要更新菜单。
话音刚落，鬍子拉碴的高个男人从门帘后走出来，身上还挂着个黑色围兜。
又这么晚才走？关肇声音比人先到。
许明择看过去。
早走还赶不上你的新菜，端上来我们尝尝，今晚没吃什么东西。她语气熟稔，侧过脸看向许明择：急着走吗？
他倒是不急，于是摇头。
我们有口福了。她已经拉了一张椅子坐下，许明择坐在她左侧。
关肇抬手看表：还得等5分钟，小张，给客人倒两杯酒。
别。小张应声，裴嘉桉连忙阻止：一会还要开车，今晚不喝。
小张倒了两杯柠檬水，又把那箱气泡酒拿过来，裴嘉桉客气地道谢。
你经常要加班？许明择突然问。
还好，有时候遇到紧急情况，一整晚都要在公司，走不了。干公关的，又坐到她这个位置，几乎没有固定假期，无论何时，只要公司遇到问题，就得由她出面解决，短短几年升职这么快，也多得她够拼。
你和刚刚那老闆很熟？
我是这家餐厅的第一个顾客她喝了口柠檬水，眼睛向四周扫了一遍，笑道：当时想入股，关肇还不让。
为什么？
他说这餐厅就是开着玩的，不为赚钱，入股了他要是亏了，没钱还给我。做生意哪有稳赚的？裴嘉桉当时还笑他。
关肇的新品其实没什么特别，咖喱牛腩，第一二口尚且惊艳，第三口便开始觉得腻，裴嘉桉放下汤勺，猛喝下半杯柠檬水。
怎么样？关肇凑过来问。
不太行她摇头，搅拌着浓稠的汤汁：辣味不足，奶味太浓。
关肇洩气，裴嘉桉拍拍他的手：牛腩入口即化，不错。
她又去问许明择：你觉得呢？
他言简意赅：挺好的。
临走前，关肇递了一个盒子给她：上个月在纽西兰看到，觉得你会喜欢。
谢了。
宵夜吃完，时间逼近十点，地下停车场空无一人，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两人并肩走着，走到她停车的地方，许明择把酒放进她车尾箱。
你车停在哪儿？裴嘉桉把包扔进车里，问他。
今天没开车。
裴嘉桉看向他，男人西服搭在手臂上，白色衬衣解了几颗扣子，因为帮她抬了一箱酒，黑色西裤沾了点灰尘。
她收回目光，对他说：上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