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罢,伸手就要把电闸推上去,其实真的很简单的,这个小东西推上去,应该就可以了。
陈励深飞速的打掉她的手,梁肆被他的动作弄得紧张起来,骤然缩回手,再也不敢碰了。
她看见他将手伸进去,指尖飞舞,迅速的将几个白蓝红绿线头拔下来,然后扣上电闸盖。
梁肆眨眨眼,傻掉:这…这…这就好了?
没有。
那…
坏了。
啊?
陈励深这才放心,收回手,将手电筒塞回她手里,转身就走。
梁肆愣了愣,追上去:喂!咱家蜡烛,蜡烛在哪儿?
陈励深理都没理她。
……
酒店的客房里只有陈励深、董事长和梁肆三个人。董事长陈升拿着她昨晚咬着手电筒写了一晚上意见书,第一句话是:这字…
梁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小时候我爸让我练字帖,我全都画小人了…
陈升笑着,无奈的摇摇头,似乎陷入了回忆,看了眼陈励深:我儿子小时候也是那样,记得有一次我还打了他。是吧?励深?
陈励深想都没想:不记得了。
陈升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收了收笑,低下头去看她的手写意见书。
梁肆撇撇嘴,看不上陈励深。
没人性的冷血家伙,就是把你给惯坏了,跟自己老子都是一张扑克脸。
陈励深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像是在看新闻。
陈升不知看到了哪里,竟然大笑起来。
董事长,您能严肃点么?梁肆很认真的端坐着,对于自己思来想去一晚上的劳动成果被人当做笑话看,有些懊恼。
陈励深抬眼,淡淡的扫了她一下,一副我就知道的不屑模样。
陈升点了点头:抱歉,我不是在笑你的策划,而是觉得你的修辞很有特点。
这个老男人即使在病态,微笑起来也还剩几分魅力,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你说酒店里人多不洗碗,鸭多不生蛋,一山容不下二虎,艄公多了打烂船?这怎么说?陈升指着她的笔记本笑着说。
梁肆很认真的点点头,看了眼陈励深,发现他也正在看自己,她收回目光:董事长,我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在酒店做了十几年的老员工老领导纷纷离职,导致整个酒店管理层的大换血,高层之间分工不明确,管理模式也很落后,一出问题,互相推诿转嫁…我曾见过副总因为不喜欢餐饮部的门牌而要求整个部门重新换的事。
陈升听着,点点头,梁肆又接着说:我听说深港快捷的老员工也都走了,我在想,酒店行业重要的是什么?服务。那么说来,员工的素养比酒店的设施都重要。换了新员工等于换了新鲜血液,可能会带来新的朝气,但也可能血型反而危险,老员工对酒店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家一样熟悉,这个月入住率少,生意惨淡,老员工们一起努力加加班,多卖几间房,业绩就上去了,但新员工不会,我一天上班八小时,管你卖多少间房,到了下班点,迫不及待的拉着男朋友去看电影了。酒店营业一天就拿一天的薪水,新员工不会那么快建立起归属感。
陈升越听脸色越沉,微微侧头对陈励深说:快捷的老员工都走了?
…是。
庄姐呢?丽华呢?
都走了。
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老员工要求涨工资,闹罢工,工资差调的离谱,人事部门沟通过挽留过,最后他们还是走了。
很抱歉,这件事,我真的无法阻止。陈励深说。
怎么个无法阻止?陈升怀疑的看着他。
这个怀疑的眼神让梁肆此刻也有些了然。陈升那么厉害的人物,又怎么会乐得听她一个刚毕业的小学生的意见?无疑是想从她口中得到一些酒店基层真实的情况罢了。
而他特意叫陈励深来,不能说他完全信任自己唯一的儿子。
陈励深不疾不徐的答道:在快捷附近,有家去年新开的精品酒店,对方出高价聘走了我们的人,月薪的薪资是我们的一倍。
陈升惊诧的愣了愣:还有这样的事…是哪家酒店?
东乔印象。
陈升的怒气消了消,可能是觉得自己方才误会了陈励深,便说到:没听说过这家酒店啊…
梁肆不知为什么,她觉得陈励深身上的低气压仿佛已经辐射到了她这里,尽管他对于父亲的提问,回答得游刃有余。
陈升稳了稳,又问她,不过此刻已经没有了对待小孩一样的玩笑之意。
你刚才说,我们的管理模式落后,那你觉得如何才是新型的酒店管理模式?
梁肆想了想,只能拿书本上的知识填凑:精细化管理和个性化服务。
……
梁肆真的是耗尽了此生所学来卖弄,最后才把董事长说得不讲话了。
董事长听了她的一番长篇大论,点了点头:这样吧,小梁,以后你别做管培生了,我设立一个酒店督导的职位,你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