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一见鬼畜误终身
来了,回来了。婉苏忙扯了扯云初容的袖口,外人看来便是三个小男人做那扭捏状。
庙祝一头汗,回到前殿后,见袁其商早已不在,这才松了一口气。
庙祝,我们来解签。云初容颤抖着声音,急急说道,表情很不自然,想不出要如何收买这庙祝,又或者如何探知其是否已见了邝夫人。
庙祝一抬头,辨认出这三个是女子。若不是袁其商事先提示过,他也不会细看他们的耳垂,从而发现端倪。刚过了一难,又来一险,庙祝又紧张起来,拿过签文刚要说话,只见斜刺里飞来一支签文,砸在自己案子上。
庙祝猛抬头,瞧见袁其商正背剪双手煞有介事地看着自己,目光笑容里带了寒意。
你这人好生无礼,是我们先来的。关碧儿回头不满地说。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便请庙祝一道来解吧。袁其商咄咄逼人,一身的嚣张之气逼得关碧儿说不出话来。
算了。云初容不想多事,轻轻瞪了一眼袁其商,回头小声说:算姻缘。
庙祝稳定了下情绪,想起袁其商的嘱咐,又想起要将邝贵不宜娶亲之事张扬出去,便道:唉,今日老夫刚解了一支签,那邝家公子十年内不宜娶亲,这便看到两支好签。
邝家公子十年内不宜娶亲!此话当真!云初容一时激动,没想到事有凑巧,自己还未想到办法买通庙祝,没想到邝贵果真是个寡命。又或者袁道早便办成了此事,一时有急事才走开的。
云初容正兀自高兴着,那庙祝又开口。自是真的,邝家公子命里有劫数,十年内是不能破解的,万不可娶亲。你这签文,倒有趣。
云初容听了愣住,问道:有何趣?本是无意抽的签,没想到却有说道。
芳草萋萋水连洲,绿衣青袖惹碧鸥;只道秋芷随风来,不晓明月已如钩。你今儿便会遇到命里的人,错过了可就一辈子孤独终老。那人生于正月初一子时正,是纯阳之命,切记切记。庙祝摇头晃脑说道。
三人立时有了兴致,邝贵一事已有了着落,便不再担心,关碧儿忙问道:这签文,怎么说得通,这两句看不出有这个意思啊!
庙祝本就是胡诌的,见关碧儿疑惑,便道:签文千变万化,怎能一成不变,这位公子你生辰八字几何?
见庙祝问自己,云初容想了想说道:六月初六丑时正。
庙祝仍旧敷衍着摆弄手指,忽地眼睛一亮,心里又将这两人的八字测算,不禁一惊,正色道:确实是天作之合!难得的好亲事。
庙祝,也给本少爷算算姻缘,正月初一子时正生人。袁其商往前一站,低头侧脸似笑非笑地盯着云初容,说道。
登徒子!云初容脸一红,跺了脚牵着两人走开,走到门口时还不忘回头狠狠瞪了袁其商一眼。
袁其商慢慢勾起嘴角,轻轻闭合了一下眼皮,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姐姐,那人定是故意的,他听到庙祝的话,还特特说出来。这种泡妞方式,在现代有些过时,在此地却很新鲜,婉苏不想云初容被人戏弄,提醒道。
可我是男子,他怎还这般,想必不是有意的,是真的凑巧是正月初一子时正生人罢了。云初容不安说道,不知为何,自见了那人,浑身便不自然起来,总想起他的眼神和嘴角。
若是细心人,是瞧得出来的,我们装扮得也不是很周全。关碧儿摸摸自己的脸蛋说道。
就是,那人一看就是不怀好意的,你莫理他。这时代的男人,这种纯属异类,自然很酷但却不适合云初容这种大家闺秀。
我没事理他作甚,不会的。云初容说完,又道:好不容易出来一回,咱们四处逛逛再回去吧。
正说着,却见邝贵气势汹汹带了人进了前殿,三人也跟了过去,躲到门后看热闹。
你个误事的庸人!你满口胡言!老子我好着呢,说什么不宜娶亲!邝贵满腔怒气,一把掀开了庙祝的案子。
庙祝哪个都惹不起,拿眼求助于一旁的袁其商。毕竟是为自己办事,且怕这庙祝被邝贵吓到而说了真话,袁其商抱着双臂说道:邝贵,不可对菩萨无礼!
邝贵这才注意到袁其商,愣了一下又想同梁远侯的嫡子们交好,没必要怕这个庶子,便道:怎么着!袁大少爷连这事都要管!
你说得对,这事我管定了!袁其商比邝贵还嚣张,边说边走向前。
邝贵一见这架势,生怕又打起来,虽说有嫡子们撑腰,但若是闹到梁远侯那里,自己这个外人还是会遭埋怨的。
袁其,这事是你做的?找个庙祝来坏我名声!邝贵问道。
我叫袁其商!邝贵,你也不想想,若不是要与关家小姐定亲,你能遭那大祸?还不是因你命里有劫数,庙祝说得对。袁其商坏笑着说道。
见人越聚越多,邝贵不想自己的事宣扬出去,便忍下气带人走开。
你瞧,我就说这人有问题,云姐姐,我们赶紧走。婉苏说着,便拉着两人往外走。
姑娘家家的,此后莫要随意出门!三人刚走几步,便听身后那人说道。
你这人好生奇怪,关你何事!云初容不服气说道。
此前不关我事,今儿起便关我事了,一年内,我来娶你。袁其商上前一步,直视着云初容,丝毫不让。
云初容脸一红,抬手便要打,却被其牢牢钳住。婉苏和关碧儿见状,忙上前帮忙,袁其商却说:不想闹得众人皆知你们是女儿身,便放手好好说话。
云初容还未遇到过这般强悍之人,看着如毒蛇般的袁其商,浑身战栗,抽出手拉着婉苏和关碧儿不禁后退。
袁其商头束暗金发冠,身着结绞麒麟纹劲服,腰配万字不断头绶带,脚踩厚底高靴,呈鹰立狼顾之势,如洪水猛兽又似罂粟毒蝎。两道剑眉斜飞入鬓,一双暗黑的眸子里深不可测,整个人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将三人罩在暗影里,只盯着云初容低低说道:在梁远侯府里,我叫袁其,在外头我叫袁其商。今儿我替你摆平了邝贵,此后若再有麻烦,只管派人到侯府来信找我,旁人管不了你的事。
云初容说不出话来,只能用不服气地用力呼气,来表示自己的不满。婉苏不想惹事,便拉着两人离开。
三人离了大殿,没有立时下山,来到后院想瞧看邝夫人和云夫人是否已经离开,谁想却有些转晕了,见古色古香的墙雕,便细细瞧看。
婉苏和关碧儿倒还无事,只是云初容有些心不在焉,想着邝贵质问那位公子是否是他做的手脚,心里便惴惴的。想到不太可能是他做的,一来两人并不相识,二来自己托了袁道,旁人也没理由出手帮忙。但邝贵却那般说,也不知是何缘故。
初容,你琢磨什么呢?邝家想必不会再惦记你了,你还有什么心事。关碧儿见云初容兀自发愣,便问道。
婉苏瞧云初容的表情,猜到是想那袁其商,心里惦记着冷临,便将话岔开说道:咱们回去吧,这后院也没什么好瞧的,早些下山,关姐姐你的下人还等在庙门呢。
关碧儿也有些乏,便同意了,三人正要往外走,便听后面一排厢房里有一声沉闷的惨叫声。婉苏一惊,心里惴惴的,便顺手拿起一旁的棍子,见一个小和尚推门而出。小和尚看到三人,脸色一变便走了过来,婉苏忙拉着两人往外跑,
云初容和关碧儿吓得心跳到嗓子眼儿,跟着拿了棍子往外跑,正在此时,便见一队锦衣卫蜂拥而来,瞧见三人战战兢兢的神色,带头那人大喝道:站住!鬼鬼祟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