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兑铺
那小伙计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虽然不甚健壮却也很有力量,用手一挡差点把周老板掀倒了。
周老板更加气愤,衝进内室把小伙计的铺盖一股脑的抱出来扔到大街上去。小伙计气得红了眼,大声嚷着:你还在门口立个‘童叟无欺’的牌子,应该改成‘专欺童叟’!生意不好都赖在我头上,怎么不说你良心不正被县里人排斥,才不买你的东西!
眼见两人要扭打在一起了,谨惜上前拉住周老板劝道:何必跟年青人计较,他是个糊涂人,快消消气,在下正好有事与你相商。
谨惜衝燕喜使了个眼色,燕喜何等伶俐,拉着小伙计道:小哥儿别急,有什么大事!跟我出来喝盏茶去去火气!
说罢帮他把行李卷好,安在一边,拉着他到对面街上的茶店喝茶。
谨惜把周老板拉进内室,拱手道:周老板,你这纸札铺子歇业了是要转行还是要闭店?
生意人都是闻利而动,听谨惜的口风似乎对他的铺子有兴趣,把那一腔怒火都付之东洋。慢条斯理地捻须道:不瞒公子,在下乃是湖州人,在这里做生意不过二年。唉……异乡飘零不容易。你也看到了,用人是关键哪!这样的小伙记都敢背后算计人,若不是他捣鬼,生意能这么差吗?哼,一定是被对街丰记纸铺的人收买了!
他又絮絮叨叨倒了一大堆苦水,才把话题转到铺子上:看公子也是个爽快人,我就当交个朋友,赔本兑给你算了!
多少?谨惜冷冷的看着他。
他伸出一根手指道:连铺子再加上存货,一千两!
一千两银子可包括房室典税?今年的铺行契税银可曾交过,属第几等?所存剩货开列清单给我,成色和货价我要查对……
谨惜一串话说出来,让周老板傻了眼。他看谨惜一副不解事务的公子哥样,原想坑个冤大头,把损失捞一捞。却没想到他对生意的事如此了如指掌,倒把他噎得说不出话来。
周老板怎么不说话了?谨惜眯着眼睛,笑问道。
公子爷一口气问这么多,也得容我想想啊!
周老板暗暗咬牙:如今渔容县已是不能久留,多少兑些银子也不至赔得太狠!
说罢从腰间取出钥匙打开柜子,把房契、进货帐目、还有交过铺行税县衙给开具的凭证都拿出来给谨惜一一过目。
谨惜拿过算盘笨拙的拨弄着……就算前世嫁给商贾之家,可她这算帐的本事还是没学到一成。
算了半天,这些加在一起倒有一千五百两的样子。她看着周老板那狡诈的小眼睛,却不相信他会真的赔本兑店。
谨惜倒有些担心他这房契造假,若他真的是从本地人手中买下的铺子,那衙门就会收取典卖房产的税金,回去找人查查就知道了。再说他与小伙计的对话深有可疑,还得查查他为何出兑铺子……
于是,谨惜故作为难的说:一千两……这数额有些大了,待我回去想想,明后日再来回復周老板。
他自然也知道,出兑上千两银子的买卖不可能马上做成。他笑着拱手道:那周某就静待公子的好消息了!
送走了准财神,周老板坐在摇椅上哼着小曲儿,心情一下好了很多。他抚摸着进货帐目,美滋滋地想:就算你再精明,也要吃我这一亏!
谨惜走出铺子,来到茶店门口,此时燕喜已在这里等她了。
可探到什么消息?谨惜拂了拂袍袖,似不在意的问道。
燕喜点点头,轻声道:公子爷,咱们回家说!
湄生轻轻抚摸着书匣上雕纹,闻着新书散发出的油墨味,觉得这几本书赛过整个世界的珍宝。他摩挲良久,才把书装进书匣,又包上一层旧布包袱藏在床下的。而那个香喷喷的荷包,他却没舍得藏起来,而是放在枕头下面。
猫腰如一隻小兽般灵巧地跳出窗子,从后面绕到前门,扑了扑身上的灰尘。喊了声:娘,我回来了!
推开剥落颜色的木门,里面静悄悄的,只有院中一群小鸡叽叽叫着,抢食撒了一地的菜叶。他知道娘此时在家,虽然外面阳光灿烂,可房间却十分灰暗。陈旧的窗槅被一截短木支撑着,透进一缕微暗的光亮。
一个身着灰布衣裙的女子坐在炕上补着旧衣,她背着光亮的身影十分消瘦,一针一线缓缓摸索着……她不用对着阳光补衣,因为她的眼睛是盲的。
那双与湄生一模一样的凤目透着死沉沉的灰色,茫然地睁着。毋庸置疑,她是美丽的,只是这美丽却带着几分凄凉,仿佛一支精美华贵的凤钗却嵌了颗死珠,光华尽失,让人不禁惋惜。
湄生见过娘亲。湄生规规矩矩的衝她行礼请安。虽然娘看不见,可这礼节从他会下地走路,就没马虎过。
娘有很多不适时宜的规矩礼仪,其他乐户家的孩子都笑他是假斯文。不过他知道娘的这些习惯都是她早已容入骨髓的,从那钟鸣鼎食的旧礼之家带来的。所以无论别人如何嘲笑,他
↑返回顶部↑依然会坚持下去,越是被人踩在泥里,越是珍视那风化成尘埃的高贵自尊……
这个不完整的家没有父亲,只有他和母亲相依为命,他甚至不知父亲究竟是何人。母亲是个盲女,竟然对这样可怜的女人下手,那人定是个禽兽!他从来没问过母亲,因为在心中他早已对那个给他生命的男人恨之入骨!
她没有像平时那样衝他微笑,拉着他的手问长问短。只是停下手中的针线,问道:今天跟着师傅学什么新曲子了?唱给我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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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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