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狼狈
这是谨惜两辈子加在一起最狼狈的一天!
那闪色云纹纱衣最不禁撕扯,此时变得如蝶翼般翩翩欲飞,好在有鱼肚白的湖绸里衬,要不她的性别早就暴露了。
两人都尴尬地沉默着,唯有火把发出劈啪的燃烧声。
不一时,从远处传来马蹄疾驰的声音,苍茫夜色中那十几匹飞奔的俊马渐渐清晰了轮廓。
谨惜忙朝山下挥舞着火把,一片漆黑中那点点火焰很容易让人注意到,更何况那些人原本就是来寻找的。
待那队人马奔上半山坡,谨惜才看清为首的那人正是她第一天入京城时看到的那位给萧赫风收拾残局的中年管家。
那人蚕眉细目外表温和,可目光却十分凌厉。他端坐马上打量着萧赫风,又看了看谨惜,说道:绿满山中高士卧,明月林下美人来。没想到世子在此逍遥,让老仆好找!
谨惜偷眼观瞧萧赫风,却见他原本像开了果子铺的脸更是红了又黑,黑了又绿,十分丰富。
咳~陆伯,本来我想和朋友趁着月色出城一玩,没想到在山路上马车出了事故滚下坡来。好在没什么大事……那个,回去就不用跟我父亲提了。
这位公子,难道荒郊野岭比城里的花花世界好玩么?那个姓陆的管家眯着眼睛对谨惜问道。
谨惜才反映过来,原来萧赫风所说的朋友是她。
她刚要开口,突然一道凶狠的目光投了过来,只见萧赫风威胁的衝她使眼色。
谨惜看他一眼胃隐隐作痛,隻得转过身对那陆管家说:城中固然热闹,不过是穷奢极欲,倒不如山野林泉玩赏幽景,使人心清目明。超然于喧嚣之外,诚为乐事也!
因为谨惜也看出来,萧赫风对这位陆伯似乎有些忌惮,想必是定国公府有头有脸的仆人。
陆伯点点头,目光中颇有讚许之色,不过他更了解世子的为人,怎么可能相信他们半夜出来是玩景的?再说他家世子也不是那喜欢闲适优雅生活的隐逸之人!
陆伯看这少年文雅持重,绝口不言世子之过,所以言语中多了几分和蔼:还未请教问公子贵姓?
在下蒲谨惜……
陆伯说:失敬了,蒲公子的手臂看来也受伤了,马车在后面一会就到,请稍候片刻,回到城中即刻找大夫瞧伤。
他衝手下人挥了挥手,那几个人拔马跑下山去迎车辆。
谨惜忙向他道谢,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
不一会马车果然来了,陆伯着人扶着世子上车,谨惜也终于可以结束这场无妄之灾,回城里了。
果然是国公爷的人马,虽然此时城门已关,可凭着腰间的牙牌竟然可以调动守城官兵打开城门。
进城后,马车先来到柳枝胡同的梅太医府上。此时已经宵禁,当陆伯吩咐手下仆从前去叫门时,倒把门房吓了一跳,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
待仆从讲明来意,门房慌忙打开大门,叫当值的小厮们用藤椅抬世子抬进去。
等了约有一盏茶的功夫,只见四个小童提着气死风灯引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从内宅走了出来。
陆伯忙迎了上去,恭敬施礼道:深夜打扰已属不当,竟然还劳动梅老太医亲自出马,若不是世子受伤,小人断不敢擅造潭府!原想请梅二爷出来瞧瞧,怎么想竟然惊动了您!
那老者面容矍铄,虽然老迈目光却十分精明。他衝陆伯拱手道:不巧,犬子今夜当值宫中。听说世子受伤,老夫自然要亲来诊视。
世子坐在藤椅上也面露愧色,衝老者拱手道:叨扰了!
原来这梅太医自皇上起兵之时就一直跟随皇上南征北战,最善长医治金创骨损之症,皇上赐还曾亲书诚慎仁术的匾额给梅老太医。虽然年纪大了荣养归家,让儿子承了太医院之职,京城里的权臣贵戚也不敢轻视。
他一边检查世子的腿伤,一边聊道:世子这些年不像小时候那般虚弱了,不过皮外伤倒是更频繁了,听说前几日还到我家老二那里治了外伤?
这老头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嘴黑手狠!萧赫风被他弄得龇牙咧嘴,痛得在心中暗骂。
世子以后要在床上度过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出一身汗,连谨惜都愣住了。
那老者趁世子吃惊之际,迅速把扭错的筋骨归位,回头叫人拿来夹板把伤腿固定好。动作利落一气呵成,待绑好了绷带,才说道:以后三个月,世子都得在床上度过了!不得随意活动,以防骨头错位。
他用此言吸引了萧赫风的注意力,然后手法利落的处理伤骨,让他没有痛疼。不过跟随世子的仆从都差点吓死,如果世子残了,他们的脑袋都得搬家!
老者又简单处置了世子脸上和身上伤,才走到桌前写了两副药方:一副是活血化瘀,消肿止疼的;另一副加了铜、续断、骨碎补等药材,是促进新骨生长的。
老夫家中药库还有,省得去外面配药。说完
↑返回顶部↑他把药方递与家仆回后宅药库中配好拿来。
陆伯忙起身对老者施礼,说道:还请梅老太医再帮这位小公子瞧瞧胳膊。
谨惜忙忍痛站起来,老者走到近前,那犀利的目光让她心中惴惴不安。
老者托着谨惜的手臂说道:不要动,放松……
猛的一拽一托,她的胳膊疼痛消失了。
脱臼而已。老者瞥了一眼萧赫风,淡淡说道:相比之下世子的伤可严重多了,看来摔下山时是世子保护了你吧?
谨惜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这老太医定是看出自己是女子,深更半夜与世子游冶郊外,还假扮男人。他心中早已认定自己是轻佻随意的女子了……都怪那个该死的萧赫风!就算他在危机时刻挺身保护她,也换不来她一丝感激。
而萧赫风也罕见的红了脸……他突然想到了自己那不堪的一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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