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芙蓉勾,一大早就故意来撩拨他。
洗漱完之后,他做到餐桌跟前,看着骆丘白窄细的腰线,因为没有刚才没有抱到而微微不满,你大清早的不睡觉,忙活这些没用的做什么?
你不是要上班吗,我正好没事,给你捯饬点东西吃。骆丘白端出一笼包子,手里还拿着一碟香醋。
用细长的象牙筷子夹出一个放在祁沣盘子里,他状似无意的开口说,尝尝看怎么样,时间有点紧张,我没来得及放虾仁,你要是想吃我今天就提前解冻,明天一早就能用了。
香喷喷的包子,戳开一角就淌出了浓郁的汤汁,里面是冬笋香菇陷的,用勺子端着送到嘴里,皮薄馅大,唇齿留香。
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贵在花费精力和时间,祁沣的嘴角快速的往上翘了一下,心里很高兴但脸上却不显露出来,你做这些干什么?为什么不直接叫外卖?
你喜欢吗?骆丘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转移了话题。
祁沣抿住嘴唇,喝掉勺子里的汤汁,从鼻腔里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还算过得去。
说完这话,他把视线挪到别处,瘫着一张脸隐藏自己的口是心非。
既然喜欢,那以后我每天都给你做。骆丘白笑了笑,似乎并不关心祁沣的回答是什么。
从柜子里拿出外套和领带,搭在椅子上,又把公文包和车钥匙一起放在旁边,你上班要用的东西都在这里了,还缺什么你告诉我,我去帮你拿过来。
妻子出人意料的乖顺温和,作为丈夫本应该觉得满足,但是祁沣却觉得这样的骆丘白十分的古怪。
看着桌子上冒着热气的喷香早餐,还有放在一边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所有事情骆丘白都料理的井井有条,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可祁沣就是觉得非常的不高兴。
这种感觉就像是突然在两个人之间放了一层看不见的膜,明明人还是那个人,脾气仍旧温和好说话,但却把彼此无声的隔开了距离。
眼前的骆丘白看起来听话极了,他以前就想着自己的妻子要是百依百顺就好了,如今愿望实现了,他倒反而想念起之前骆丘白跟他贫嘴斗气的样子。
心里没有来一阵暴躁,他把盘子往旁边一推,拿起沙发上的东西翻了翻,沉着脸说,这领带花色不对谁说今天要穿咖啡色的皮鞋了?这件外套配这条裤子你有没有品味……
找茬的话说了一了一大串,仿佛骆丘白给他准备的所有东西,他都看不上眼。
骆丘白始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等到祁沣自己都说不下去的时候,他拿起一根被各种嫌弃的领带,不由分说的挂在他脖子上,右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放在祁沣胸口,弯着嘴角低声说,还说话吗?不说了,能安静的让我给你系领带了吗?
一句话让祁沣偃旗息鼓,像是狂躁的火突然被大海浇灭一样,一下子没了气焰,看着那只放在自己心口上的手,祁沣的耳朵古怪的红了,嘴上暗骂一句,身体却没再动一下。
骆丘白仔细的帮他系好领带,抚平领口的褶皱,把公文包递给他说,以后你有什么不满意就说,反正我都顺着你,你不喜欢我挑的这些东西,大不了下次你选好了我再帮你穿上就是了。
从外套到领口,从领带到袖口,骆丘白都一丝不苟,看着妻子认真为自己整理的样子,祁沣心里的火气跟着烟消云散,之前觉得被故意拉开的隔阂,也因此被压在了心里。
或许……觉得骆丘白对他疏远的态度只是一时的错觉吧?
系好最后一个扣子,骆丘白吻了一下他的脸颊,笑得眉眼柔和,路上注意安全。
祁沣抿着嘴角,脑袋因为这一吻空白了几秒,嘴唇柔软的触感像刷子似的扫了一下他的心头,让他没由来一阵心悸,脸色古怪又别扭的砰一声甩上了大门。
他从没有一刻这么强烈的感觉到,自己的妻子一定在不怀好意的勾引他!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骆丘白很轻的笑了一下,锤了锤自己酸痛的肩膀,转身上楼。
做个尽忠职守对金主大人逆来顺受的冲喜道具还真他妈累啊,不过他一向耐心十足,目标坚定,祁沣的心他要定了。
重重的打了个哈欠,他一头闷在被子里,准备睡个回笼觉,就在这个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接起来是郑淮江的声音,《残阳歌》今天带妆试镜,八点半,你不许迟到。
骆丘白一听这个立刻精神了,抬头一看表,嘴巴立刻张的老大。
郑老师,这都八点一刻了您才跟我打电话,是逼我长出翅膀飞过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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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格来说,骆丘白从没有真正意义上参演过任何一部电影,以前跑龙套的时候,他台词最多的一个角色就是老版《残阳歌》里面的士兵甲,虽然只有三句台词,在当年却让他足足兴奋了一整夜,甚至连做梦都高兴的笑醒了。
而现在,他阴差阳错成了这个故事的新任男主角,再一次跟《残阳歌》结缘,只是不知道这缘是好还是孽。
紧赶慢赶终于到了片场之后,骆丘白还是迟到了十分钟,电梯迟迟不来,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他不停地看表,生怕自己第一次来片场报道就给人留下耍大牌的印象。
旁边的楼梯里被运送设备的工作人员堵得水泄不通,他走不过去,正是焦急的时候,远处走过来十几个人,正中间簇拥着一个穿着宝蓝色西装的男人,齐刷刷的走过来,派头那叫一个大。
骆丘白抬头一看,嘴角当即抽了抽,怎么又是李天奇……
李天奇带着一个墨镜,抄着口袋走过来,所经之处,旁边的保镖自动为他清道,门口有一些等候已久的小女生,一看到他来,立刻激动地凑上去想要签名,却被旁边凶神恶煞的保镖呵斥回去。
看他这样子,骆丘白忍不住心里嗤笑一声,当初他八爪鱼似的缠在祁沣身上的时候,怎么就没这么得瑟。
难不成他把自己当成了核辐射,正眼看别人一下,就立刻搞出人命不成?
骆丘白站在人群之中,瞥过视线懒得再看这人一眼,有些事情不需要调查的一清二楚,他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之前他刚打败李天奇拿到男一号的角色,当天晚上剧组聚会,自己就被人下了药,世界上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情?纵然他在娱乐圈混了三年,得罪了不少权贵,但是他们那些贵人又怎么会吃饱了撑得,为了当年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到现在才来找他算账。
骆丘白不是傻子,自然想得通透,但是有些事情就是这么无奈,即便你知道他害过你,没凭没据的,他这种身份地位的艺人也不能把李天奇这种大碗怎么着,最多见面绕道走罢了。
心里这样想着,电梯到了。
骆丘白跟着人群往里面走,一脚还没跨进去,就突然被人堵住,几个黑衣保镖气势汹汹的把人轰出来说,你们都闪开闪开,这个电梯是专用的,要坐换别的电梯去!
有几个工作人员急了,凭什么!还讲不讲先来后到,我们来得早为什么要给你们腾地方?
你们算哪根葱,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几个保镖呵斥一句,对站在旁边已经等的不耐烦的李天奇躬身一笑,奇哥,请进。
李天奇冷着脸,目不斜视的走进去,这时突然听到一声嗤笑,抬起头一下子看到了骆丘白,当即脸色就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