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沣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根据骆丘白掌握的规律,这时候他应该心情不错。
硬着头皮掀开被角,他看到了祁沣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顿时脸色有点挂不住,了抓头发,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干巴巴的憋出一个笑容:早、早上好。
他的脸上还带着红潮,脖子里全是斑斑碎吻,顶着一头乱发,不同意平日里的懒散和床上的风流,显得傻乎乎的,大大的取悦了祁沣。
他把桌子上一盘早餐端到骆丘白面前,洗漱,吃饭。
啊?骆丘白像来跟不上他的脑回路,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这时候祁少爷不是应该暴躁的指责昨晚他做的事情吗,突然这么好说话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他把祁沣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这才发现他竟然穿了一件浅蓝色polo衫,搭配驼色休闲裤,一改过去万年不变的黑白灰正装。
今天有什么事情吗?你怎么……换了衣服?
祁沣瞧他一眼,把一个纸袋递给他,里面放着跟他同款同色的休息装,除了尺码不同,其他地方连个线头都一模一样。
今天跟我出门。
骆丘白愣了一下,接着摇了摇头,你能去的地方,我多半不适合跟着,再说今天我要回公司一趟,电影的合约还没有签,我得……
没有什么不合适,你必须跟我去。
祁沣面无表情的打断他,这些都可以抽空再做,但今天你不能迟到。
骆丘白一头雾水,有什么活动是我必须要去的吗?
祁沣很淡的笑了一下,转了转自己的受伤的婚戒说,今天回家吃团圆饭,你可以给爷爷敬孙媳妇茶了,难道我不该带你去?
骆丘白瞬间愣住了,张着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他不敢置信的看了祁沣一眼,又摸了摸青紫一片的脖子,就凭他这副纵yu过度的鸟样,若是见了祁老爷子,岂不是要被活剥一层皮?!
☆、24
骆丘白偏过头看了一眼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跟他一摸一样的衣服,转过头对着旁边的车窗露出一个无法形容的蛋疼表情。
随着车子的缓缓前进,他觉得自己跟走上断头台的感觉没什么两样。
一个男人,不仅跟另一个男人结婚了,现在还明目张胆的把人带回家,美其名曰是婚后礼仪,但这一切在骆丘白看来完全是作死,哦不,应该是逼他去送死。
他想,如果自己是个正常性向的小老头,到了头发花白需要拐杖才能走路的年纪,若是看到孙子带着个男人回家,一定拿拐杖敲断那只男狐狸精的腿。
小腿肚子没由来一阵抽痛,骆丘白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树木,咽了下口水说,那什么……你看我们要不要先停车买点东西?去见老人家空着手多不好看啊。
你存折上那点钱,还不够爷爷买两盆兰花的,省省吧。
祁沣没有任何嘲讽的意思,只是实事求是的说,结果噎得骆丘白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当然知道你们这些土豪有钱,但这是礼节问题,虽说买了礼物没准还是会被活剥了皮,但是至少路上还能浪费一点时间,不用这么快去送死好不好!?
骆丘白欲哭无泪,揉了揉额角,瘫在车座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祁沣回头瞥了一眼,嘴角略微勾起。
人都嫁进门了,却因为敬酒一杯孙媳妇茶就害羞成这个样子,真是个又磨人又别扭的妻子。
祁沣抿着笑叹了一口气,更加用力的踩下了油门,心里更加期待一会儿全家团圆的日子。
车速又快了几分,骆丘白哀叹一声,抬手盖住半边脸,在心里呼号:大鸟怪你他妈再开这么快老子就跳车!
两人的脑回路再一次完全跑偏,当车子开进祁家大宅的时候,骆丘白已经做好了被劈头盖脸骂一通轰出大门的准备。
但是预想中的情节并没有发生,别墅里非常安静,当祁沣拉着他的手走进去的时候,屋里的管家一瞧见他,立刻喜笑颜开的迎上来,少爷,您回来了?我这就去通知老爷!
他像是完全没有对骆丘白的出现表示疑惑和惊慌一样,笑着对他点点头,接着快速的上了楼。
第二次来祁家,骆丘白如坐针毡,当老爷子拄着拐杖走下楼的时候,他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小沣回来了,快来让我看看胖了没有?祁老爷子的笑声传来,当看到骆丘白的一瞬间,目光顿了一下。
他不是瞎子,自然也看到了祁沣身上和骆丘白一摸一样的情侣衫,目光里有什么东西快速的闪烁了一下,快的让骆丘白以为是自己眼花的时候,老爷子笑眯眯拍了拍他的肩膀,小骆也来了啊,比上次见又帅了不少。
老爷子的和善慈祥,让骆丘白大跌眼镜。难道老爷子还不知道祁沣已经跟他结婚了,否则怎么会用这种态度对他?
上次来祁家,老爷子的热情如果可以归结成不了解情况,把他当成了祁沣的朋友,还有情可原,那这一次算什么情况?按照豪门狗血电视剧的发展进程,这时候没有暴跳如雷把他扫地出门,绝对是哪里出错了。
心里千回百转,但脸上仍然露出笑容,老爷子您说这话是折煞我了,您才是风采不减,老当益壮啊。
祁老爷子哈哈一笑,随手把桌子上的几个桔子递给他,你这孩子倒是嘴甜,快坐下吧,别傻站着,晚上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去做。
骆丘白受宠若惊,来不及思考老爷子为什么对他这么好,双手去接桔子,老爷子,我自己来,您不用管我。
父母死得早,他没有多少跟长辈相处的经验,但是他照顾重病的父亲那么多年,也是个有眼力价的人,看着佣人端过来茶水,赶忙接过来,给对面的祁老爷子沏了一杯茶,一声老爷子都已经到了嘴边,却突然被祁沣抓住胳膊。
叫爷爷。
……骆丘白头皮一麻,赶紧给他使眼色:祖宗哎,你用不用这么着急,是生怕老爷子想不起来我拐走了他唯一的孙子吗?
对上骆丘白的目光,祁沣皱起了眉头。
虽然你如此主动奔放的刚见面就要奉一杯孙媳妇茶,作为丈夫我很欣慰,也明白你从结婚到现在已经盼这一刻很久了,但是奉茶不改口,还叫什么孙媳妇?
祁沣不为所动的看着他,手掌一直握着他的手腕,一副完全没得商量的样子。
骆丘白端着一杯茶站在原地,改口也不是,不改口也不是,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但瞥到祁沣越来越臭的脸色,和前一天自己被人下=药,祁沣出手救了他的恩情,他长叹一口气,最终妥协。